第14章    营救计划

公孙大娘望着岐王说道：

“方才叔叔把信让我看时，我便知道叔叔必不会按照奸相信中所说，用李白换回十二娘！

“如此咱们唯一之法，便是只能暗里把十二娘营救出来，眼前难题方会迎刃而解。”

公孙大娘顿了一顿方继续说道：

“叔叔，如何营救十二娘，已成为眼下迫在眉睫之事。不瞒叔叔，虽在匆忙之中，侄女倒是想到了一个营救十二娘之法！”

岐王原本已是一筹莫展，显得忧心忡忡。此刻一听公孙大娘说有法子相救十二娘，顿时满怀希望的问道：

“不知大娘想到了什么营救之法？”

公孙大娘微微一笑道：“叔叔难道忘了我最拿手的本领是什么了吗？”

岐王说道：“你最拿手的本领，不是那套九九八十一路风雷剑法吗？”

公孙大娘却不置可否，兀自微笑道：

“叔叔怕是让十二娘之事急晕头了，剑法只是一样，另有一样呢？”

岐王闻言不由一怔，望着公孙大娘好一会才猛然醒悟，又惊又喜的说道：“大娘你莫非是想……”

么孙大娘未等岐王说下去，已微笑着打断他：

“正是！叔叔，侄女已忖度了一个计划，既然奸相要咱们拿李白交换十二娘，咱们便不妨将计就计，把李白交给他们！”

公孙大娘随即侃侃而言，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岐王听罢公孙大娘的计划，不免有些担心，说道：

“此事关乎人命，实是非同小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务要谨慎从事才是，便由你全盘策划，调度一切！”

公孙大娘信心十足的说道：

“请叔叔放心，侄女想出的这个计划即使不能万无一失，十二娘也必可安然无恙，平安而返！

“但如今最需做的事，则是要让李白知晓眼下情形，对计划全力配合才是，请叔叔这便与我一同去见李白。”

岐王却犹豫道：“只是却不知道，李白此刻在不在府中？”

公孙大娘颇为肯定的说道：“叔叔放心好了，李白此时定然在房里练字！”

岐王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走罢！”

当下岐王、公孙大娘双双向李白居住之处而去。

却说李白住进岐王府的这些时日，或作诗练字，或练功习剑，甚是悠闲自得。

岐王作为王府之主，天天都必到李白居住之处探望一番，不时与他品茗闲话，饮酒唱酬。

宾主之间融洽和谐，情谊与日俱争。然而这两日不知何故，岐王一直没有出现。

本来李白对此不以为意，忖度岐王必是事务繁忙，因而抽不开身。不过很快他便感觉出来，王府中情形似是有些不对。

因为李白发现，这两日来王府中下人、婢女看起来神色紧张，显得颇为不安。

王府上下似乎弥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气氛，与素日里那平静、安然之情形大相径庭。

李白不由得大感纳闷，暗自忖度：“莫不是王府里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若非如此，王府中这些下人、婢女怎能如此失态？气氛又怎能如此紧张？”

岐王府中出现如此奇怪情形，自然让李白有些心神不宁。

故而这日李白虽然意欲吟诗作词，却无论如何提不起往日兴致。即便有心写字，可提起笔来勉强写了几十字后，李白便觉得意兴萧索，再也无心写下去。

百无聊赖之下，李白只好掷笔于案，忖度起公孙大娘那两个载然不同的形象来。

李白实在是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天在大街上被几个纨绔子弟肆意取笑的红衫娘子，腰如水桶、脸上抹着几寸厚脂粉，怎么可能会是岐王府中这位轻盈窈窕、美丽可人的公孙大娘？

“李兄弟，可有打扰你吟诗练字的雅兴？”

李白正在怔怔出神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岐王的声音。

李白陡地回过神来，忙把手中笔放下，方欲转身出门相迎，岐王却已步入房内，身后尚跟着一人。

李白看清跟在岐王身后之人后，不由得又惊又喜。这人身材窈窕，笑魇如花，不是公孙大娘却又是谁？

陡然见到公孙大娘与岐王一起登门，李白当真又惊又喜，居然连招呼都忘了打。

但李白随即发现，岐王今日明显与往常颇有不同，进门之后一脸肃然，较之往常轻松欢愉之状大相径庭。

不但岐王大异往常，连公孙大娘也是一脸凝重，李白不由得暗自惊异。

岐王进房后也不多作客套，直接对李白道：

“李兄弟，杨国忠因其子杨显宗手臂折断一事意欲找你报仇，但碍于你住在岐王府而未有所动。

“无奈之下他只得釆取了卑鄙无耻的手段，两日前遣人将十二娘神不知鬼不觉的绑了去，然后差人在岐王府大门放了一封信。”

岐王说到此处，朝身旁的公孙大娘微微示意，公孙大娘当即把信掏出递与李白。

至此李白方恍然大悟：无怪乎这两日，岐王府中的侍人和婢女显得那等反常？原来竟是发生了郡主十二娘被绑架之事！

李白阅罢信件后表情登时凝结，原来杨国忠送来的这封信竟是毫不遮掩，直言若想十二娘安然无恙，岐王必须用李白作交换。

三日后双方在城外东岳庙履行交换事宜，若逾期不至或是岐王在交换时有任何图谋出现，则不保证十二娘的人身安全云云。

李白暗忖：“绑架十二娘的罪魁祸首固然是杨国忠，然而始作俑者不是自己却又是谁？

“若是自己不出头多事，又怎会震断杨显宗、高登第的手臂？若没有杨显宗、高登第手臂折断之事，贺知章又何须带着自己避居岐王府？

“若不是因为自己避居岐王府以求保护，杨国忠又怎会迁怒于岐王？导致李十二娘这小女孩遭到绑架？”

虽然岐王进房之后，并未就杨国忠在信中所提作任何表态，但李白却已料到，岐王决计不会遵照杨国忠信中所提，将自己交出去换回李十二娘。

他暗自忖道：“此事本是因我而起，再说岐王让我避居府中本是一片好意。

“我又怎能让大仁大义的岐王受此无妄之灾？让十二娘这无辜小女孩代我受过？”

思索至此，李白毅然说道：

“王爷，既然杨国忠将小郡主绑去以作要挟，可见那奸相目的只在李白而已。

“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唯有把李白交出去，方可使小郡主脱离那奸相的魔掌！”

李白话语刚落，岐王已面色一变，目视李白道：

“李兄弟休得再出此言，难道李兄弟意欲陷小王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听到岐王此话，李白惟能默然不语，一旁的公孙大娘听了两人的话语，一时沉吟未决。

但顷刻之后，公孙大娘便目光一抬，凝视李白说道：

“李大哥，你当真愿意让王爷将你交与杨国忠换回十二娘？”

李白毫不犹豫的将头一点，答得斩钉截铁：

“不错公孙妹子，为让十二娘平安归来，在下甘愿身入虎穴。”

岐王叹息道：“李兄弟，虽然你丹心侠骨，甘愿以身犯险，但是小王怎可能作那等不仁不义之事？

“须知小王若答应杨国忠那奸徒之要求，用你换回十二娘，小王岂非成了卑鄙下作之辈？从此令天下人讥笑！”

然而公孙大娘听了李白之话后，却在旁欣然抚掌道：

“李大哥既然有舍身取义之心，小妹的计划便无须担心矣！只要李大哥愿意遵照小妹的计划行事，十二娘不日必定平安而返！”

李白大义凛然的说道：

“公孙妹子放心好了，只要十二娘能安然无恙，即令在下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见岐王一副欲言又止之样，公孙大娘微笑道：

“便是小妹欲用李大哥换回自己的徒弟，叔叔也必定不允，李大哥如此高风亮节，实是令小妹深感敬佩！”

公孙大娘又道：“李大哥，小妹这个计划乃是将计就计，咱们不妨答应杨国忠那奸相在信中所提之要求，只需如此……”

当下公孙大娘对李白侃侃而言，将想好的计划合盘托出。

公孙大娘的计划令李白又惊又喜，一直悬在心头的疑问终于解开：原来当日在大街上见到的红衫娘子，容貌身材与眼前的公孙大娘大相径庭，竟然是易容改装的缘故！

此刻再想起红衫娘子那副长相与身材，李白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没往易容改装那方面去想？

公孙大娘将计划讲叙清楚后，笑着问道：

“叔叔，李大哥，咱们这个计划乃是为了营救十二娘而制定，便叫作《营救计划》如何？”

听到公孙大娘述说的计划无懈可击，按照这个计划展开行动，平安救出十二娘当是顺理成章之事。

岐王心中大喜，含笑道：“大娘，此计划乃是你所想出，名称自该由你决定！”

岐王言下之意，自是赞同了《营救计划》之名，李白也大为赞同：

“好名字，以《营救计划》用作此次行动之名，堪称恰如其分！”

李白禁不住又赞道：

“公孙妹子天资聪颖，思维缜密，当真称得上是当世罕有之巾帼奇才！”

李白如此一赞，公孙大娘不由得面上一红，说道：

“李大哥太过谬赞，小妹怎当得起？等平安救出小徒后后你再赞不迟！”

公孙大娘顿了一顿，望着李白又道：“

只是李大哥，咱们若实施此《营救计划》，则不免会使你颇受委屈，个中无奈之处，还望李大哥千万见谅！”

李白朗朗一笑，望着岐王和公孙大娘说道：

“公孙妹子言重了，但能使十二娘安然而返，在下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别说只是小委屈，即便是要李白赴汤蹈火在下亦会义无反顾！”

岐王称谢道：“多谢李兄弟如此高义！”

李白笑着道：

“王爷何须如此客气？王爷重情重义之高风亮节，早令李白由衷钦敬，能为王爷稍尽绵薄，实乃在下之愿。

“何况小郡主遭屑小拘禁之事，实乃因李白而起，如今小郡主身陷囹圄，在下岂能置身事外？”

岐王本乃洒脱之人，听了李白这番话便不再言语，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公孙大娘一直含笑而观，对岐王、李白问道：

“叔叔、李大哥，你二人可将计划详记在心？”

岐王与李白皆慎重地点了点头，公孙大娘目视二人道：“既然如此，便请叔叔与李大哥准备遵照《营救计划》行事，由此刻起，《营救计划》将全面展开！”

相府议事厅内。

杨国忠正在接待到访的高力士，忽然四大金刚之一的杨禄急匆匆进入禀告：

“禀相爷，岐王府发生惊人变故！据岐王府的内线发出消息，李白那小子已逃出岐王府……”

“哦？竟有此事……”杨国忠闻言不禁一呆，随即问道：

“到底是何缘故？你且如实禀来。”

“是，相爷！”杨禄躬身道：

“回禀相爷，因为岐王前一阵子大宴宾客之时，将自己珍藏的一把宝剑，叫作‘美人泪’的神兵利器拿出展示。

“未想到李白一见之后起了觊觎之心，竟于两日前偷偷潜入库房将宝剑盗出。

“李白盗剑之事发生后，岐王见李白居然恩将仇报，潜入库房偷盗他最心爱的宝剑，不禁勃然大怒。

“当即下令王府总管左天王率领下属捉拿李白，务必将被盗之剑追回。

“然而当左天王率人捉拿李白时，却遭到李白出手拒捕，最终左天王未能将李白擒获。

“如今李白已携着盗来的美人泪宝剑逃出岐王府，目前不知藏匿于何处罢。

“眼下岐王府已大举出动，在岐王的第一干将左天王率领下四处搜捕李白。

“相爷，岐王府发生之事大致如此，如何定夺还请相爷示下！”

杨国忠对杨禄所问却似充耳不闻，而是目视高力士道：

“高大人，上次下官专诚相请尊驾来府，本欲与高大人商议犬子与令公子与被李白那恶徒打断手臂一事。

“未料高大人却俗务缠身无暇前来，下官无奈之下只得独自行事，想必高大人定能理解下官所为？”

高力士微笑道：“杨大人处事历来大有分寸，下官岂敢有何疑虑？”

杨国忠道：

“高大人并非外人，下官不妨明言，下官原拟把李白拘来以治其罪。

“谁知那小子却托庇于岐王府，碍于李醍脸面下官又不能公然上门要人。

“高大人，下官本不欲扩大此事，然而一想到爱子断臂之恨，心内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这才决意给李白那小子一点惩罚以儆效尤，既然李醍硬要替那臭小子出头，下官只得令手下人绑架了李醍爱女十二娘，以此要挟他交出李白。

“哈哈，此举果然凑效，李醍闻得爱女被绑，果然秘密送信与下官，承诺愿意将李白交出以换回其爱女。

“可惜李醍送信与下官之后，尚未及动手将李白擒下变故已生，高大人方才也已听到，李白那小子居然觊觎李醍的心爱宝剑，不惜作起盗贼来。

“如今李醍非但未能擒获李白，还被李白携着盗来之剑逃离岐王府，着实令人深感意外！”

杨国忠神色间不无喜意，望着高力士又道：

“高大人，令公子与犬子断臂之恨不可不泄，如今李白既已不在岐王府中，正是你我二人报怨泄恨的最佳良机，不知高大人对此有何高见？”（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