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易躁易怒。18岁嫁作人妻的她还未曾习得如何成为他妻,更未曾明白怎样作为人母,于是在儿时的记忆里,只留存着母亲受气撒气的记忆。
母亲不懂得做母亲是真,但母爱的浓厚也是真。初中时,我就住校了,小小的年纪背井离乡,家中不是很有钱,没有昂贵的私家车,于是每年的冬天,妈妈都会一个人坐公交扛着大被子背去学校,等到放假或者换季,又要背着大包小包回,母亲没有文化,不像父亲会对我进行心理疏导,但因为母亲的存在,每每出门在外都会心安,但是儿时,也会觉得母亲提供的心安是一种理所当然。高中时,升学的压力,让我在聒噪的宿舍夜不能寐,面对高考,没办法,母亲选择了租房子,可是还有妹妹弟弟上学,于是,母亲成了学校到家的往返者,早上六点骑车从市里到镇上,晚上安顿好弟弟妹妹再从镇上到市里,无论刮风下雨,往返者的行程始终如一。
而今,易怒易燥的姑娘成了娇滴滴的小公主。是呀,母亲一直未曾长大,仅仅为了子女,被迫丰实了羽翼。“我渴了,想喝水。”“我要吃煎饼”“我饿了,做点饭儿给我吃吧”“我想买衣服咯,逛街吧。”……疫情期间,妈妈动了一个很小的手术,小公主形容她太适合不过了,看着母亲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丝毫与曾经那个坚强的母亲搭不上边,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想那段漫长的路,一个一米五六的身材瘦削的弱女子是如何去奔波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