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姨陪表弟媳产检要借宿,故母亲便陪小姨来家小住了三日。又恰逢我周末回家被传染了感冒整个人都感觉嫣嫣的,每日下完课吃完晚饭便回房泡澡睡觉,几日都与母亲交流甚少。
来锡第一日母亲晚上便去了菜场买了一堆的菜回来,自从结婚以来每次买菜亦或每周末回家母亲都恨不得给我们买一周的菜,以便先生可以少去菜场。
来锡第二日我懒床起来母亲已经帮我洗掉了我洗澡换下的衣物,还帮我打理好了我从乡下带回来的那“一亩三分地”。上午又约了姊妹三个去逛朝阳市场,一圈下来又给我们给了很多菜还买了些时令的水果回来给我吃。
来锡第三日在老头子的再三催促下母亲打算返乡,上午又约了姊妹三个来家包饺子,给我和先生烧好了晚饭要吃的菜,还烧了个素鸡--据说是我小时候爱吃的,这个小时候年代久远的我几乎快忘记了,不过确实很美味。上课期间接到母亲电话说逛街给我买了件“兔毛”皮草。上完课回到家,看到“兔毛”皮草静静的躺在桌上,我终于忍不住了对先生说:“我妈,真好!”
记忆中,还未零星写过关于母亲的有关文字,前段时间倒是心血来潮写了个“记我家老头子”。今日我想我应该不上另外一篇“母亲记”了。
-----------前序
论出生,母亲谈不上出生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但在当时那个年代也绝对也是一个不算小的家庭。外公是远近闻名的老校长,外婆是村会计兼妇女主任。干爸是我们镇卫生院院长。理论上说母亲可以“拼爹”并不过分。然后明明可以拼爹的母亲却偏拼错了方向-考拼力气。所以少女时代的母亲闪亮亮的标签便是---“女汉子”。
村里出了名的“女汉子”,很多男人都望而却之。说起来母亲在家排名老二,上有大姨,下有小姨在下还有舅舅,可偏巧家里的重活脏活都落到了母亲的肩上。初中毕业之后母亲就自荐不在继续读书留在家里种田。在家妥妥的挑起来全家的担子,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我出的力气无以计数”。我曾经质疑问她“就你有力气别人都没有力气?”还恶狠狠的数落母亲“你这辈子就会花蛮力,明明可以前途光明。。。。””我现在前途也不差啊”接着母亲的回答让我哑口无言“舅舅还小在读书,大阿姨小阿姨都干不了力气活,我不做的话,你外婆又要忙外面的事情又要照顾家里的那么些人,在忙田里的事情该怎么办?”母亲体恤外婆,这个印象自我在孩提时代到现在都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哪怕是后来母亲出嫁了但凡家里要有什么力气活,母亲也都二话不说的回去帮着外婆,外婆也很疼爱母亲,每次母亲回去自家小卖部的油盐糖酱总要偷偷的让母亲带回来,家里的大小电器家具更都是外婆外公给母亲一一添置。直到外婆死后,母亲那个伤心,每日到了晚上边哭,每逢清明上坟扫墓更是哭的一个“鬼哭狼嚎”用这次形容毫不过分。粗糙的父亲一度都无法理解母亲与外婆之间的母女情。我想着就是母女与母子之间的差别吧。
母亲22岁与父亲结婚。正式步入了少妇时代。少妇时代母亲的标签调调仍旧没有变,一个果敢的悍妇。现在谈笑起来,父亲还说当初母亲一直虐待他,不给他买肉买鱼我父亲甚至以离婚要挟,每每只要我母亲把火红火红的大火钳一拿起来我爸便以闭嘴收尾。火红火红的大火钳,母亲也不是一般的悍。结婚初期母亲和父亲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分居两地,父亲很早便随建筑公司来锡,母亲便留守家中,那个时候的母亲已开始进厂上班,当然家里的活也都有母亲来料理。父亲每次发了工资都把回家一趟把钱交给母亲,然后母亲就一分一分的存起来。母亲也不甘落后,生下我的当天还骑着个二八自行车照常上班,就这样两个人兢兢业业的经营着一个小家庭。婚后的母亲其实仍旧是延续了少女时代的风格--倔强,不认输。父亲又是个马虎的人,所以纵观母亲的婚姻生活担当更多付出更多的应该是母亲。父亲少之又少的甜言蜜语,恋爱的时候就稀缺婚后更是外星物种。父亲只比母亲大一岁又是家中的老小,男孩子的心理成熟本来就晚于女孩子,所以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母亲都是承担着照顾父亲的角色。这个角色一直沿袭至今并应该会遥遥无期的继续扮演下去。。。。(想来就觉得发自内心的心疼母亲,如果婚姻的本质是合伙过日子的话,这个合伙人对于女人来说真的是异常重要,所以我很庆幸我选择了先生。。。)
时间在快进2年,婚后的第二年母亲正直本命年剩下我女婴一枚--本姑娘,从此开始步入了“为人母”的阶段。这个也是开始真正开始有我的阶段,然后再28年的日子里我却没有确切的找到一个标签。
儿时的印象中很少有母亲的身影,大多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是我的爷爷奶奶还有长我五岁的堂哥,每次陪我睡觉的也是爷爷奶奶偶尔还有“讨厌”的堂哥。据说奶奶很疼我,母亲因上班常日不在身边偶尔在身边也会指出我的诸多不是,所以免不了数落我,奶奶时常帮着我,说我母亲不应像个“后妈”一样对我,于是我便牙牙学语叫我妈“后妈”。
幼儿园开始母亲因为无暇照顾我,有念于家离学院路途泥泞,便把我安置在外公外婆家上学,从此我开始了漫长的寄居之路。母亲给我的印象是很忙很忙,忙到都可以忘却我的存在,在外公外婆家带上一二个月也可以不打一个电话。这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少阴影。童年的很多习惯能够从质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小时候的我像极了个丑小鸭,没有漂亮的新衣服,没有五彩的洋娃娃小玩具,没有零食零花钱。。。。。所以神马傲娇的小公主,神马攀比炫富统统与我无关,喜欢写日记,开心的时候写写写,不开心的时候嚎啕大哭。先生现在也常常说,我的很多习惯都受益于我寄居的那段日子。外婆家附近的小学知道四年级,四年级之后我便开始上离家近的也是我们镇上唯一的一座小学,然后就开始住家里,印象中夏天我会前屋,冬天我就住在厢房,其实仔细算算小学3年加上初中3年在家也有住了6年,但是我的卧室放佛永远都是一个临时的旅馆。母亲那个时候在上三班倒。碰到上晚班或者中班我们很少碰面。只觉着冬天半夜的时候我妈夜班回来就给我换一个从厂家带回来的滚烫的热水袋。小时候的我一直很顽皮所以也少不了责骂,大多数都时候都野在外面乱玩,然后再寒暑假快要开学的时候狂补作业,那个时候流行布置个七八篇读后感,我来不及写,母亲便帮这我写读后感,每年的读后感日都有几篇是出自母亲之手。中考政治是开卷考试所以要准备厚厚的开卷材料,我的那本厚厚的材料都是母亲帮我裁剪和黏贴的。。。。高中和大学我就开始了寄宿生活,就像是“出笼的小鸟”更是杳无踪影。与母亲的交集也是少之又少。高三的时候母亲开始全职陪读,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现了我青春期写的日子,于是在某个周末和我爸郑重其事的召开家庭会议,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表明“他们是爱我的”。我们这一代的父母都有一个通病不会表达爱,或者说表达爱的方式很拙劣。
青春期的我像极了母亲是头果敢的豹子。一贯自以为是并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甚至总想背着父亲给他们制造个惊天的惊喜。还好。巨大的惊喜没有造成那是意料之中,应该谢天谢地的是没有造成巨大的惊讶。当然还是犯了不少错误。可我一直坚信错误并不可怕,人生便是在犯错和改错中成长蜕变自己。可怕的不是犯错而是没有了犯错的能力。
可有一种关系叫“血脉相通”,我跟母亲交流甚少,母亲会常常能微妙的洞察出我的内心。母亲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洞察术,母亲那些个微妙来自于偷偷翻阅我的日记与包包,直到有一天从我的包包了翻出了杜蕾斯,母亲终于忍不住了,投沙射影般影射我几句,马大哈的我这才发现母亲还有这个癖好。母亲很少观点鲜明的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但却时时给我做着榜样,家里的勤劳果然,对奶奶外婆长辈的悉心照料,为人处世处处都在以身作则。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女人究竟如何才能做到这般?所以我常对先生说“我的骄纵任性,都是来自于我母亲这个榜样,我不想重蹈覆辙,只想自私任性的过好自己。”
我想要养小狗了,只顾抱不养,我想要想兔子了,只顾抱不养,跟在后面擦屁股的总是母亲。。。。
我想要吃什么,随意在嘴边说的一个东西,明天保准会出现在餐桌上。。。。
我想要出哪儿哪儿旅游了,尽管万般反对,第二天总是会偷偷塞钱给我叫我在外面吃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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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母亲。一个永远对你不离不弃,义无反顾,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无怨无悔不求回报。
如今的我正在开始步入这条大道。感同身受的敬畏我的母亲并心疼母亲:“妈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