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之道

水光,你好。

有些事本不想再重提,却无法遏制回忆的念头,一如水光。

那年的夏天,四季被一台黑色的汽车接走,刺耳的鸣笛似乎在显示着它的高贵,那一骑绝尘的尾气与镇子的平静格格不入,平静被打破了,至少对我是这样。

镜子里的女孩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长着渔家女儿特有的面庞,似乎是卧在礁石上的长尾人鱼,那样纯净,海风袭来,人鱼的长发随风而舞蹈,那明亮的眸一如蔚蓝。

我该出嫁了,父母替我谋了个亲事,对方是渔老大的儿子,水光。

他是个怎样的人啊,在见面之前我猜想了无数次,是着一身的腱子肉,黝黑的脸庞透着海洋的坚毅,粗糙的手掌接着坚实的老茧,那双手为海而生,当然,这都是我的想象。

我并不是不想四季了,可是那又如何,我没有四季的聪慧和运气,我注定和他不是一个世界,我的世界只有渔网的缝补和日复一日的海水,我是有腥味的,而他则有着他的四季。


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啊?

初见水光,腼腆的他出乎我的意料,一个大男孩就着一头乌蓝色碎发迎着金色太阳光轮散着海的气息,水光般流离的双眸诉说着流波的太息,不太强壮也不瘦弱的身躯却也感觉能顶立起一片天空——这就是水光。


耳膜里夹杂着双方家长的对话和媒婆子的“润滑油”,我和水光并没有什么言语交流,我几乎一直都在低着头,只是不时用余光瞥着对面的他。

“你好”。一道带着男孩特有磁性的声音将处于恍惚间的我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大男孩我不禁有些脸红,弱弱地回了一句“你好”。


我跟水光在一起了,俩家定了亲,如果非要再说的话,我们可能秋天就要结婚了,当提亲的媒人到我家时,我默默地看着与媒人相谈甚欢的父母,我没有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我像一个被提线的木偶,只需要一动不动,等着提线人的指示就行了,再说,我又不是讨厌我那未来的丈夫——一如水光。

出嫁的那天,我披上了传统的红妆,戴着水光家送来的金玉,说实话,我还是蛮紧张的,手心沁满了汗,红盖下的我更是不堪,虽点了绛红,嘴唇也有些干涩,汗珠滑落脸颊,双手不知放置在哪,我慌乱,无主也或许是无助,对夫家的未知和惶恐胜过我对这门亲事的期许和欢欣,隔着这红障,我看到了模糊的喜庆,听到了嘈杂的喜乐,唢呐号子奏响,红鞭炮得噼里啪啦声,连带着黑火药的刺鼻白烟……


一夜无眠,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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