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2019
2019年,这一年,我34岁,可我并不是本命年啊,可为什么,一切来的太突然,事情一件接一件,我犹如在拳台上,被打的体无完肤,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这一年,过的着实不易,不过,幸好,我还活着过来了,现在才能用平静的心去回忆这一年,(尽管回忆是难受的,但我觉得,我不会忘,这一辈子都不会)事情追溯到2018年的年末……
马上接近年关,还没放假前,听到家里传来父亲再次入院(他几年前已经作了很多次手术了,为了活命身上的刀疤已经错中复杂了,只因为想活下来,所以他真的很无奈,没错,他患的是肾盂癌)手术已经过去2年多了,我们以为他可以战胜病魔,会一直活下去,至少5~10年(这是我们的期许和认为,但生活里更多的是无常)听到消息的我非常的着急和焦虑尽管家里有母亲和大姐和姐夫照看着,我的心早已飞回了家里,这时距离放假大概还有一周的时间,正当我想马上跟公司申请提前回去的时候,大姐说父亲这两天好多了,不用担心,我的心才放下,犹如中了大奖一般的喜悦,但很快我就沉入了谷底,不,用深渊更贴切
这天的中午,大姐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焦虑和无助,她说你们还有多久回来呀,我安抚了她,很快,我安排了手头的工作,直接定了回去的机票
第二天一早,大姐和姐夫直接来机场来接我,一路上听着她们描述着父亲的病况,更多的焦虑和无奈,其实在她们跟我们初次说父亲的情况时,这时父亲已经住院一周了,现在已经半 月过去了,但医院任然查不出原因(我直接问了大姐一句,是不是复发了,她说医生说并没有查处复发的情况)我的回应,只有了一声叹息,交通还算通畅但机场距离医院大概2个小时的路程,大姐说,你一早的飞机,要不你先回家先休息一下再去医院,我说直接去医院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父亲了……
很快我见到了父亲,其实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了,但还是很平静的跟他交谈起来,他说他的腰和腿突然之间很疼,发病的前一天他还能坚持的自己走路,后面就直接疼的站不起来了,而且吃东西已经开始吐,看到面前消瘦的父亲,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了好多次,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不想让他看到我哭,不想给他增加情绪上的负担)
按照以往的我的习惯,我直接在医院住了下陪床看护(父亲的每一次手术,我都是在医院陪护和照顾,直至出院,他也习惯了我的陪护)由于父亲住院已经半月,没有明显的变化,我找到了父亲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他说根据症状,有点像椎间盘压迫到腿部神经导致的疼痛,而无法走路,但以我对父亲身体状况的了解,他的腰椎一直都还是挺健康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不是这个问题,很快又过去了3天,眼看着父亲每天用着大量的药物,却不见有任何的好转,我跟表姐联系,找到了他的朋友帮我们联系到了,有可能查处出病源的医院,当天我们决定出院,找到表姐跟我们联系的医院和医生,我门怀着忐忑的心情见到了医生,他看了父亲的病例,直接建议做的可以直接查到癌症是否转移了,做完检查,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结果终于出来了,父亲并没有出现转移,瞬间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那问题究竟是什么呢?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不希望父亲在医院度过,还是希望能度过一个团圆年,事实上在大年30的晚上父亲已经是极其难受了,但为了不影响我们,希望我们能睡个好觉,他度过了极其艰难的一晚,我都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早上的7点,他真的坚持不住了,催促着母亲,连忙让姐夫开车送他去医院,到了医院之后,父亲有了一系列的反应,打寒颤,大口呼气,身体开始抽搐,长这么大以来,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我真的吓坏了,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很快医生过来,采取了措施,先打消炎针,平静下来后,要马上手术,到了下午,父亲进行了手术,前面的几次手术都是这个医生,他对这个医生有着高度的信任和期许,他深信这次手术之后,他依然会像以往那样,从手术台上走下来,回到生活中去,但是,这一次让他失望了
手术很快做完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等着康复了,突然接父亲跟到急剧的难受,我们马上叫来了医生,他们给父亲用了大量的抗生素,好像都不太理想,医生马上联系了icu的医生,直接转到了icu,我知道,情况显然不太乐观,紧接着输入大量的白蛋白,用上了透析机,和各种抗生素,医生对我们说了一句,情况很不理想,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瞬间全家人直接泪崩了,但至少他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有一丝的希望,不知不绝,我们在icu已经等待了5天了,医生每天都说这同样的话,这天我很想进去看看父亲,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跟医生交流了之后,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穿着鞋套(病房里的病人的免疫力都是非常虚弱的,所以要会严一些,以免感染)我轻轻的走到父亲的病床前,喊了他一声,他非常吃力的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我饿,我叫了护士,她说可以拿旁边冲好的奶粉给他喝,我拿着奶瓶放到他嘴里,看着他连吃东西都这么困慢,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安慰他说,医生说没事的,很快咱们就可以回家了,他没有回应我,但我能明显看到他眼角,眼泪风干后的泪痕,不知道他自 己偷偷哭过多少回了,很快我的探视时间也结束了,我的心情真的无法形容,我除了会哭,其他的都不知道了,那种感觉,直到现在,不,应该说永远我都不会忘记,那种是真正的心如刀绞一般,接下来的这天,表哥和弟弟和大姐都进去看了父亲,每一个人出来时都是那么沉重,二姐和二姐夫,以及姐夫的父亲母亲都来到了医院,医院每天会安排视频探视时间,都纷纷向父亲表示祝愿,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家里的亲戚每天也都是络绎不绝的到医院关心父亲的病况(在此,非常感恩和感谢到医院探望父亲的所有亲戚朋友,祝你们一直健康顺利)
这次跟我们主动要求进病房去探望父亲有所不同,医生出来叫了母亲,父亲让母亲进去之后,他对母亲只说了一句话就是,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吧,母亲出来跟我们说了父亲想回家的想法,我想,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对自己的情况心中有数了,在跟医生做了一番交流之后,医生表示回去之后可能很快就不太乐观,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但这种状况,我们真的是很无奈,也很无助,走之前,医生怕父亲在回去途中疼痛难忍,给父亲打了一支吗啡,另外配了2个氧气袋,很快我们到家了,父亲回到了家了,感觉踏实了很多,一直抓着母亲的手,我想在这个时候,他们一起回忆了这艰难的风雨同舟的一生,母亲泪流满面,我们都围在床边,陪伴着这眼睁睁抓不住的时光,真想让时光倒退,或者停留下来
对于这种即将面对逝去的人的照顾,我想除了医生和护士可以用有经验来形容,(或许他们早已见惯生死)我们平常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开春,家里还是比较冷一些的,房间开了暖气,同时给父亲盖上了厚厚的被子,但其实在这种时候,他非常的虚弱,一个被子的重量都让他觉得沉重,压到他呼吸都困难了,从医院带回来的氧气包也快用完了,我们就到镇上的医院,又去充了几袋回来,我们只想让他舒服一些,能停留的更久一些,但事实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更愿意自由的呼吸空气而不是氧气,无法忍受的疼痛也随之而来,弟弟把之前在 镇上开的吗啡,直接给父亲注射,我真的没有这个勇气面对这一幕,瞬间父亲平静了很多,我觉得我们好傻,那些天我们除了哭,好像什么都不会了,其实,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呼吸已经困难,人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但他的神志依然是清醒的,其实你跟他说的话,都能听见,以前我们一直觉的,来日方长,其实生活教会我们,每天都无常,现在我就养成了,及时表达,想谁了就直接联系,实在太想念就干脆直接见个面
终于在这个大年初七的晚上,父亲走了,走时,他的眼角的最后一滴眼泪也流了下来,那是不舍的眼泪,无奈的眼了,还没准备好的眼泪,在那一刻我泪崩了,伴随着是心裂肺的呼喊,爸爸,我的爸爸,你再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再看看我呀,这声音一直重复着,母亲听到哭声,从厨房跑过来,看到父亲闭上了眼睛,瞬间崩溃,哭喊着说,你还是走了,丢下了我,直接跪在了地上,趴在了肤浅身上痛哭起来,很快亲戚们,都陆续到场,送了父亲最后一程
接下来是守丧,亲戚们按照风俗帮父亲换了全身的寿衣(人走后要换上的衣服)我握着父亲逐渐冰冷的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我跟觉我的心脏被挖走一样,痛苦,我承认,我崩溃了,但又能怎样,到现在我依然觉得不真实,我以前觉得他会活很久,我老了,他也依然会在,以前也参加过葬礼,对于当时见到那些葬礼画面,现在我才深刻的理解了感同深受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只有你真的经历了,你才会懂得那是怎样的一种痛,然而生活的考验对我,好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