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周末,天气还算不错。层层乌云已在天空盘踞数日,其中还夹杂着迟迟不走的迷雾。刚才老家拜年回来的人,经历从蓝天白云到愁云惨淡的大起大落,这时候多少显得有些焦躁。
一直生活的人却习以为常,难免会苦中作乐,打趣的说,“我算是见识到迷一般的神农架了,有缘身在此山中啊。”
这个周末天气确实不错,流浪的太阳终于回了家,把大地烤的暖烘烘的,算是弥补了数日不回家留下的“账”。这样的日子适合出行,适合一家人出去游玩,适合晒被子,适合嬉戏打闹,一扫之前的阴霾。
我家的周末,屋子还是那个屋子,里面还算有人的气息,妈妈在自己屋里睡着,爸爸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也昏昏欲睡,而我呢,一直在自己屋里待着。一向如此,各自有各自的归属地。爸爸也只是偶尔换衣服的时候走进原来的领地----爸爸和妈妈的卧室。如今,那张早已老旧的沙发有了被褥,毯子也换的更勤了,沙发上无时无刻不充满爸爸的气息,深夜也还在。
下午五点,冬眠的我们渐渐苏醒。这个家也只有到饭点才有了简单的交流。
爸爸和往常一样起来煮饭,简单的菜色加上他自认为“好吃”的黑暗料理。
“吃饭了”,爸爸喊了一声。
我立马一翻身就下了床。到了饭桌,狗腿似的献殷勤。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还未走入职场就有了左右逢源的本领。笑面虎似的做个中间人,哄老爸开心、陪老妈吐槽。
“去喊你妈吃饭。”
“好”,我立马小跑到妈妈的门外,大声的喊,“妈,吃饭了。”
声音大是为了强调给妈妈听快来吃饭,顺便也讨好爸爸。如果妈妈迟迟未出来在睡觉的话,我就会借喝水的名义悄悄跑到妈妈房间赶紧让妈妈来吃饭。
说不上来,二十多年,情分在那,却也物是人非。这样的疏离不是因为谁,自然而然的就倦,之后谁看谁都不顺眼。
我想这恐怕是习惯之后的百无聊赖罢了?!
又或许,我的爸爸妈妈从来不愿意和我谈论他两的事,他们的婚姻,我是个旁观者。
妈妈睡眼惺忪的出来了,饭桌上,和我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
爸爸也毫无表情的和我说着,“多吃点绿色蔬菜,对身体好,现在的人生病就是因为乱吃东西。”,我可劲的点头。
我家的交流在饭桌上,饭桌是最有生气的地方。我心中敬畏食物,敬畏饭桌,也许不单纯是食物的来之不易,更多的是它让我感觉这个家还是一体的,没有四分五裂,我们还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着。
“啪”,屋子里一片漆黑。八成又是断电了。
我“啊”的叫了一声。
妈妈放下碗筷,“多少次了,也不修修,非得闹得人心慌。”
我感觉暴风雨马上要来临,心开始快速的跳动。只要家里有要吵架的预兆,我就开始不安,自然而然的会觉得吵架就得打架,打架就会受伤,严重了还会闹出人命。
一个家,就没了。
果不其然,爸爸重重的把碗筷压到桌面,我吓了一跳,“说说说,有本事你来,整天就知道瞎叫”。
妈妈站了起来,我赶紧抱住妈妈,捂住她的嘴,我知道在黑夜里她肯定恶狠狠的盯着我。
在他们眼里,吵多大的架和我没关系,是他两的事。我只要哪凉快哪待着就可以了。哦,对了,顺便好好学习。
“神经”,头也不转的回房间了。
爸爸骂了一句不雅的话就跑到沙发上待着。
我呢?我默默的吃着饭,顺便流了几滴眼泪,“为什么会这样?”,谁又知道呢?
断电了,谁也没有想过去找业务或看看电表。断电了,就回到自己的安乐窝里带起来。黑夜里还是有黑夜的活法。
过了不久,我家终于来了电。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一切还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