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董建龙
董湾村端山山顶,生长着两棵上百年的柳树,这就是村里人俗称的“两棵树”。站在村里,远远望去,两棵树端庄而傲岸,伫立在端山之巅。端山金字塔般的端庄,两棵树兄弟般的挺拔守护,相得益彰,共同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两棵树,也成了村上最显眼、最独特的地理标志,村里人对他充满了感情和无限的谦诚。一谈起两棵树,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据说,两棵树是民国二十年,董连福父亲董常青栽植的,距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几经风雨沧桑,现日渐凋零,引起人的无限感慨。二零一七年初,在启动村内董氏家谱编纂工作的同时,修建董氏祠堂、两棵树的补栽、塔寺坪的立碑倡议也得到了族人积极响应。
二零一八年植树节即将到来之际,相约志亮、强强、红兵三人,踏着春光,相隔多年之后,再一次怀着崇敬的心情,登临两棵树,实地目睹了他的真容,也算是补栽前的一次实际勘测和见证。
细观两棵树,初春虽未吐绿,但粗壮的主杆和苍劲的枝条,仍不减当年的韵味。经仔细实测,两棵相距四十二米,生长在高高的地埂边上。左侧一棵生长良好,树冠基本完整,主杆周长达到二点六米; 右侧一棵主杆三分之二已空,仅剩的树杆被雷电烧焦,靠现存的小部分树皮支撑着半个树冠,显得十分悲状。此情此景,更加勾起人对两棵树的无限怀想。
昔日,先辈们为了生存,那怕是距村庄最远的山顶,也费尽气力,修成了水平梯田。曾记得包产到户后,两棵树下,不仅有收割小麦时树下纳凉的惬意,也有肩挑背驮时,深感两棵树的遥远。
如今,都已成为过去。站在山项放眼望去,塔寺坪以上成片的梯田,全部撂荒。沿着昔日的羊肠小道前行,只有惊起的阵阵野鸡乱飞,蒿草湮没到了人的半身腰。再看看两棵树,也是不堪岁月的重负,苍老了很多,有人近暮年的感觉。
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棵树肯定会像山西移民之初的大槐树一样,成为村民们刻骨铭心的记忆。
小时候,最早远行就是走水洛城了。沿着水洛河岸,约上几个小伙伴,怀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背着家人,就往水洛方向走去。当步行到看不见两棵树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行进的脚步也随之放慢,还是未能到达水洛城而返回。当回到能看见两棵树的时候,心底里就倍感踏实,看到了家乡的影子。
不光两棵树是我们回家的指南,也是鸽子认路的标志。童年的玩伴,最喜欢的宠物算是养鸽子了。好鸽子的标准,最主要的就是看放飞后识途返回的能力。因此为了检验鸽子的识途能力,大家经常把鸽子带到朱店、水洛,甚至带到20公里开外的莲花城放飞,看它能不能飞回来。并且大家都相信,放飞的鸽子能飞回来,是看到了两棵树才飞回来的。大伙在庆幸的同时,也感到家乡有两棵树而自豪和骄傲。
当然,两棵树能在百年的世事变革中,特别在六七年代生活资料十分匮乏的情况下,没有被砍伐当材火用,能够幸存下来,长成参天大树,成为村里的标志,除其生长的独特地理位置外,也与民间的传说有一定的关系。年幼时,经常听大人们讲,端山是个龙头,两棵树是龙角,如果谁触碰或损害了龙角,就会遭受祸端。因此,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早就种下了两棵树神圣不可侵犯的映像。
抚今追昔,面对两棵树逐渐老去的身影,不由得使人限入无限的沉思,是应该到了重新补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