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村里的风俗家里是不能栽一棵树的,因为和院子那个口字就组成一个困字,让你终生受贫,所以这里的农民要么不种,要么就种两棵以上的树。
石榴树长在东屋墙边,香椿树长在西屋墙边。如此格局,大概是因为在不影响人们走路的情况下,还给纳凉带来方便吧。
它们长的都不太高:香椿树比石榴树高,石榴树没有香椿树高。
它们虽然都不那么挺拔、高耸,却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不少的乐趣。
俗话说冷暖树先知,那是因为树木长的高,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吧。当它们得到春天的第一丝温暖时,就开始筹备为春天的美丽而奉献自己的全部。
石榴树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它早已憋出了浑身疙瘩。然后又被挤成一个个小小的薄片,伸展出来,就象一片片彩云,绿中透红,红中泛绿,微风吹过,就象蝴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更能表现它的美丽的是它的花:枝叶中挤出一个绿豆大的一个红色珍珠,又被时间雕琢成粉红色的花瓶。红的瓣,黄的蕊,掩映在叶片中,露出浅浅的笑容。
当它成熟饱满时,内心更是异彩纷呈,一排排,整齐而又别致的晶莹剔透的宝石般的籽粒,诱发着你的食欲,当你剥下一颗放进嘴里,酸中有甜,甜中有酸,是品也品不完的味道。
香
椿树倒不急于展示自己,因为它实在不那么美。它的绝版就是香。每到春天,过冬的萝卜、白菜都吃完了,它就成了餐桌上的常客。不管生调、熟炒,那个香啊,是嚼也嚼不完的乡愁。
在享受它给我们带来实惠的同时,更多的是我们和它结伴做游戏。它笔直的树杆屹立不动,任凭我们顺着它的躯体爬到房上,玩的痛快淋漓之后,再顺着它的躯体束溜下来,那种乐趣是现在想起来都无限感叹的美好。
多年的在外打拼,让我们再也无暇顾及他们的存在。只是在每次回家时,才能看到它们虽然不为人照顾,不为人欣赏,却仍在苦风凄雨中苦苦等待,等待。也许它们已经不是我们的全部,而我们却仍然是它的全部。也许有一天,它们可能在孤独中倒下,慢慢的枯寂、腐烂,但是我坚信:它就是烂成泥巴,仍然会坚守着那个已经空空的家。
我家的那两棵树,你是我们永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