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按时坐在房间沙发上等待着电视剧开始。
衣着黑大衣,也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洗,甚至带着一股令人恶心的腥臭味。我走进房间皱了皱眉头,寻思着估计着沙发靠垫要洗一洗了。看着我走进房间,似乎还像主人一般和爷爷奶奶说到:哟,你孙女也在家呀。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厌恶的转过头敷衍了一声嗯。
看电视时也不得安静,他总会嘟囔几句,或许是想和爷爷交流一下想法。爷爷奶奶似乎都不大爱搭理他,他自说自话般似乎觉着没意义,突然叹了口气:“哎,我这日子过的真可怜,没人比我可怜了。”爷爷突然瞪了他一眼,“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看你的电视!”爷爷的搭理似乎让老头获得成就感,继续含糊说到:“春亮,你是没过过我这般苦日子。”爷爷压抑着怒火“闭嘴,不要说了!看电视”似乎老头觉得被指责,很不甘心,突然提高音量“我又没说错...”爷爷突然用看仇人一般的眼睛直瞪着他张口就想骂道,眼瞅着就要展开骂战,奶奶眼疾手快扯了爷爷一把。“看电视就看电视,说那么多废话!”爷爷回神看了奶奶一眼,也不说话了。老头不服气嘟囔道:“我本来就没说错......”再没人理他。
老头名字是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山管队。我们一家人都十分不欢迎他,可他毫无自知,依旧厚着脸皮雷打不动的来看电视。奶奶说算了算了,让他看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过去的事听奶奶说过一些,说的人老泪纵横,听的人寒心酸鼻。我难以置信有些人居然狠心成这般。
大概要从1959说起吧。那时候爷爷还是生产队队长,带领着生产队创下粮食高产,多数人都称赞爷爷厉害,也有些人酸酸得背地里闲言冷语,搬弄是非道,产量还不是大家种的关队长什么事,说不定背后吃了多少。这其中少不了这位山管队的兴风作浪。好在风言风语虽然传着,但并没对家里造成多大影响,爷爷依然在勤勤恳恳的劳动,一起过的风平浪静,爷爷也觉得很满意,日子终于有盼头了。
可是这样的平静在一个夜晚被打破了。
门被哐哐哐用力敲打着,听得出敲门的人用了点力气,几声下来,奶奶也从睡梦中惊醒,穿上鞋打算去开门,“来了来了,谁呀?”门外没有回应。过了一会,许是门外人等的不耐烦了,敲门的声音愈发剧烈了,大有一种拆门的气势。奶奶小跑道,“来了,来了,等一下嘛!”门“吱呀”开了。一把刀突然挂在奶奶脖子上,奶奶猝不及防被一个冷激,打了个寒战,瞌睡已经全部清醒了。她才看到门外站着十来个大汉,握着刀的大汉目露凶光,一把推门进入。奶奶吓得脚软,一个踉跄坐到在地上,整个人不自主的在发抖。这时爷爷也揉着眼睛走出来,“谁—”话音未落便看到这情形呆愣住,方才意识到,土匪。爷爷强忍恐惧,下意识走到奶奶边上,强装镇静对土匪头子说:“你们要干嘛!”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爷爷此刻的畏惧。
土匪头子收起刀。“给我们做饭,不然,就杀了你全家。”话音刚落还向房间方向看了几眼。奶奶吓的哭了,爷爷没说话。“想好没?”许久爷爷抬头,“好。做饭就放过我们”土匪头子没应。其余大汉也就肆无忌惮的找地方坐下等饭。奶奶被爷爷推到厨房,边做饭边抽噎。土匪在家里扫荡了一番。拎着两只鸡,一条腊肉,丢在奶奶面前。奶奶惊魂未定,手里不由动作快了几分。奶奶心里不断祈祷,快走吧快走吧。动静这般大,原本睡着的小孩都醒了,看到房子里的凶狠不善的陌生人,吓的大哭。土匪一个冷眼警告,不许哭。小孩立马捂住嘴,也许是被吓到,突然不停打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害怕的压制着声音。气氛凝重。
土匪头子吃完饭还不走,对着爷爷,道“今天晚上住一晚,明天早上会离开,今天不许出去!”爷爷怨恨瞪了他一眼,也无可奈何只得应下。在这样的一晚上,几乎全家人都未闭眼。终于熬到了公鸡打鸣,天还未亮,土匪头子首先醒了,陆续的,土匪们都醒了,奶奶被逼着又做了一顿早饭。风卷残云一般一扫而空,天微微亮,土匪们终于走了,临走还不忘顺走一只鸡。看着土匪离开,爷爷奶奶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俩人瘫软在椅子上,一摸后背居然还是湿的,不知出了多少冷汗。愣怔了半响,奶奶抽泣声传来,爷爷首先打起精神,拍拍奶奶,呢喃道,好了好了,不哭了,过去了过去了。爷爷强打起精神去上工,奶奶也挣扎起去食堂做饭。
以为心惊胆战的遭遇已经过去,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仅仅只是悲剧的开始。土匪的恶至少明目张胆,而小人的恶却阴险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