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烩菜,一道地道的关中热菜,但在西府眉县的槐芽镇,却让我见识了不同的风味佳肴,逗惹得人不由自主地再次口若生津。
承蒙朋友之约,便在淅淅沥沥地秋雨中,沿环山路穿过楼观、马昭,经过眉县汤峪、小法仪两镇,停歇在梦泉寺前,那唐时高僧玄装法师取经归来夜宿的寺院,今朝依旧佛光普照,当年开凿的清泉已经被今天高耸的水塔所替代。在蛇形的公路上,放眼过去,风雨剥浊的沿山土丘、废弃的窑洞、葱郁的原野和流淌的溪水,再次让我领略了西府肥沃的广袤土地和沧桑的历史。太白山、红河谷、张载祠,以及槐芽湿地公园,还有那著名的猕猴桃、辣子等地方特色物产,让眉县的山水人文、物阜民风给人一种别具一格、耳目一新的感觉。
从环山路进入眉县地域后,直到北去到槐芽镇,看不完的眉县景色,感受不完的眉县风情,以至于忘记了饥饿。
在槐芽的一家小饭店里,我们开始吃午饭,很简单的三菜一汤:玉米烙、大烩菜和虎皮辣子,紫菜西红柿汤是免费送的,主食米饭。当大烩菜摆在桌面时,我惊奇极了:好大的盘子,足有一尺!冒着热气,寸长的腊肉片高高地站在盘子中央,也许就是那十来片,平添了我的食欲,一筷子下去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不腻,香!在腊肉的四周簇拥着过了油的津津的豆腐块,当然还有被粉条抱在怀里的豆腐块呢;滑软的厚厚的黑木耳虽然不多,但还是隐现在很少的菜汁中;葱花就想妖冶的美女,伴(拌)在酱色匀溜的粉条间,看来是当地的葱,尝一口,感觉很提味。当然,作为大烩菜的主角就是粉条了。用筷子一挑,很长、筋道,不易断;一吃更是让人叫好:顺软、滑溜,粉香、爽口。
这便让我忆起儿时关于粉条的旧事:和芡、烧大锅、露芡、挂粉、捞粉、晾粉、晒粉以及包装等古老的制作工艺的工序,那先辈们的吃苦耐劳的场景便浮现在眼前。更有一群孩子们围在土制的火炉子边,手中拿个小碗、筷子,或流着清鼻涕,一双眼睛急切地盯着一个端盆子的大人,渴望吃着那位大人手中那只破烂的搪瓷盆子里用盐、辣面子和醋拌过的从热锅里捞出来的热粉条子的画面,狼吞般地吃着那酸酸咸咸、干辣(不是油辣,因为没有油!)的纯粉条子,那香馋样子直到现在依然让我怀念。在那时,这是多么的奢侈啊。
吃着很符合我口味的大烩菜,以至于我们都感觉不应该再要其他菜。吃在槐芽的午饭,是很舒服的,也是让人难忘。
2012年9月9日 于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