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位平凡的青年教师不幸患上了绝症,并最终与世长辞,生前默默无闻的他在他辞世之后却接连被授予了一个又一个的表彰、奖杯和荣誉称号。紧接着,一位又一位的领导登门慰问他的家庭,一场又一场报告会宣讲他的先进事迹……一时间,他收获了在生前不曾拥有的一切荣誉……
有人说,他是那所学校的骄傲,因为他的付出成就了那所学校现在的名声;也有人说,他应该以那所学校为骄傲,因为正是学校的宣传才让他在去世后获得了诸多殊荣;不过也有人中和二者的说法,认为既是他宣传了学校,也是学校宣传了他……
争过来,争过去,争论着都围绕着到底是他为学校做得多,还是学校为他做得多。直到某天,一位大言不惭的学生在学校论坛上发表一句,“我们的老师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优秀、那么敬业,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他去世之后才肯定生前的奉献呢?”是啊,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他去世之后呢?
关于这个问题,却鲜有人提出来讨论。首先,这样的讨论被认为是对去世老师的不敬;其次,这样的讨论也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然而,自从学生问完那个问题,虽然一直没有收到学校官方的回答,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宣讲报告会渐渐减少了,关于那位老师的赞誉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有当时立下“师德模范”的雕塑一直保留到现在……
也有人把那位老师的名字同雷锋、焦裕禄、张思德等名字作了比较,说他是没有英雄年代里的一位平民英雄,是抹杀个性之后的群体骄傲。然而“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他去世之后才肯定生前的奉献呢?”,或许这样的方式更热烈,更能深入人心吧!
我用北岛的诗句“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作为本文的题目多少有点文不对题。然而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有时候,你是“英雄”,还是“人”,或者“不是人”,往往不是个体所能决定的。
就像魏则西的质问,“你认为人性最大的‘恶’是什么?”我认为人性最大的“恶”就是:拿着钱,肚子饿时吃不到一顿干净的饭;拿着钱,养孩子时买不到安全的奶粉和健康的疫苗;拿着钱,生病时找不到正规的医院,找到了却也挂不上号;然而,一不小心死了,却莫名其妙当上英雄了。
Ps.
前段时间去泰国旅游,导游带我们去一处寺庙,他说寺庙正在筹款捐建学校,希望我们买点庙里的护身符做功德。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骗人的?”,后来,……,我为自己反应感到羞耻,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