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出来逛逛偶遇卖花老人,“姑娘我养的这些花呀水灵,你闻闻多香,带点吧!”
的确,一片片叶子青翠欲滴,有的开的热烈、有的若隐若现间露出一粒粒亮晶晶的小花苞,令人禁不住凑在花儿前轻嗅芳菲。“你看这青梅骨朵多稠密、这凤尾色多优雅、还有这勿忘我 可是法国品种......”老人的笑容那样亲切,感觉忽有故人心上过。那些故交旧物、那些美好往事、鸿爪雪泥,倏忽而视。
还记得那个春日,和朋友去苏州曲园,在一丛牡丹旁,喝了一下午茶,那园子周作人去过,苏青去过,还有好多人去过,喝茶、饮酒、赋诗,或者只是去走一走,静一静。你来,他去,对于人尽后的园子来说,来去之间,什么都没留下。在那个下午,喝茶的时候就想,眼前的人、茶、花丛,在以后的时光里,只能时时想起,再不会遇到了。所谓的一期一会,所谓的禅茶一味,原来也有这样一层意思呀!怪不得一位禅师说:端起茶杯来,要有和爱人会面时欢喜期待的心;放下茶杯时,要有和爱人离别时的不舍和缠锦韵心。
记得一本书里看过一段这样的话“年龄就好像耕地,事物的本质会逐渐被挖掘出来。可是只有当时日已过,我们已无力做出仼何改变时,我们才拥有智慧。我们是似乎倒着生活的。”说的真好。只是古人那般心境,凡俗的我做不到。唯一能安于日常的,便是摒弃杂念,无事静坐。观花静坐的自己仿佛书写时的一个顿笔,仿佛秋尽后的一株枯荷,仿佛一条人影散去的清冷小巷。这一刻,心气不那么足了,也有一丝苍凉,几分失意,可是,心里却安然,知足,饱满,笃定。
“姑娘愿你永远像这花儿一样美丽优雅善良!”老人的笑容依旧那样亲切。返回的路无比轻松起来。抬头望飞云过天,白云悠悠,宛如那些遥远的记忆,漫无边际的游弋,把情绪藏进岁月深处。伸出手,依然能触摸到旧旧的时光,依旧温暖。低头见绿水无波,一切都是那么清新静美。我的心放下执念,种满菩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