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沿着帘缝溜入,萦绕周身,夹杂着如水月色。推开窗,仰望苍穹。星簇拥着一轮皎洁圆月,万古如一。
阴晴圆缺,轮回辗转,月终究是回到了那副无缺模样。
然,月已圆,而人却易散。
恍惚间,才惊觉已分离了近一年。怅望天幕,脑海中浮现你的模样。此时此刻,你是否同我一样,独倚高楼,高歌相候记忆深处里的一个我。多想与你把“酒”言欢,共话桑麻。但目光所及之处,只剩月影婆娑。终也只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忽然忆起,你我似是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月夜。我生性慢热,而你不拘小节,因此接触甚少。我如今这般性格,大多也是受你影响。你我如何熟识,具体也记不清了。只知道,你我的友谊,是在月下快速升温的。
每每散学归家,我们总是手拉手或臂挽臂地走在铺满月光的路径上,聊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儿,扯东扯西。只希望时光驻留,能以此延长这段温馨的小时光。
也曾一起坐在青石凳上,看老人家或齐或不齐地跳广场舞。于是便评头论足,各抒己见,说这个老头跳的标准,道那个大妈跟不上节奏。待夜深,连月也困倦时,便相视一笑,而后挥手道别。
只恨相知甚晚,直到四年级才真正结为好友,一起度过的日子实在是太短,太短。
更清楚地记得那一夜,月也如今日这般皎洁明亮,清辉洒向大地。
你我一如既往坐在石桌上,迎着风,晃悠着腿。但这次,除了耳畔知了嘹亮的鸣叫声,空荡荡的环境中未免过于安静,甚至是寂静得有些可怕。
月亮也黯淡了,藏于乌云身后,显得有些胆怯。
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你终是开口,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道:“虽然,天明了,戏也散场了,但我们的友谊只许天荒……”
“不许地老。”我竟是飞快地接了下去。你愣了,我也愣了。
要知道,那段时间,你疯狂地迷上了在我看来酸酸的文字。而我,向来最是不屑这些文绉绉的字样。
此时此刻听来,这些文字竟甚是可爱,也难怪你喜欢。
月亮推开云层,恢复了原先洁白无瑕的模样。又是相视一笑,你的眼中,有明月 也有星辰,更有一个小小的我……
回忆截止。
窗外,星光璀璨,月色越发温柔。借着倾泻进屋的月光,又一次翻起了那册同学录,看着熟悉的语调,忆起熟悉的人儿,指尖慢慢划过那几行字“我们的友谊,只许天荒,不许地老。”
轻却坚定地道一声:“嗯!”就当说给自己听吧,也愿能寄这声答复与明月,送给遥远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