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卫人不够，综合科医生护士来凑，一个月当中总有那么几天是要跟着公卫那边下村的，覃如雪早早起了床在公卫门口等，下村不用穿护士服，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套上公卫特有的小马甲即可出发，等了十分钟 大家伙儿终于上了救护车赶往要签约的地点，和覃如雪下村的除了七八名公卫人员还有康复科的一位男护士，长的不高，皮肤十分白嫩，比一般女生都要白得多，大家挤在一辆车上，公卫的几个人开始闲聊：“霞姐，等会儿我们去哪个村啊？”

“我们先到康宁村，是个大村，先搞定那里。”

霞姐是公卫科的组长，有什么安排，自然要找她了解情况，车上厚厚的一叠签约家庭书就这么躺在她的怀里，要找的每户人家都分散在屯里的各个角落，要找到他们，必须到队长那儿或是村医那里询问。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来到了居委会前的操场处停下，以霞姐为队长开始一个一个分配任务，操场处有一家小卖部，小卖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几位大爷，有的抽烟有的翘起二郎腿发呆，覃如雪跟在队伍后边走到小卖部门口，霞姐随机询问了一位大爷：“叔，你知道这户人家是在村头还是村尾吗？”

“哦，他家在中间。”

“那这户呢？”

“最左边第一家就是。”

大家站在一旁，等霞姐问完所有贫困户的位置之后开始分配手上的工作，一组六本，找完了就到操场集合。

覃如雪和康复科的那名男护士被分配到同一组，跟着公卫的张姐一同出发，张姐把血压计塞给男生对他说道：“帅哥，你负责血压。”

“小覃，你负责拍照，我就写资料就行了，大家往左边走。”

“嗯。”

覃如雪和男生一同应了一声，屯口的最左边水泥路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塘，水深约三四米左右，底下黑黝黝的鱼的身子在不停的移动，有罗非、草鱼、鲶鱼、还有体型肥胖的鲤鱼，池底下的水是从旁边的山上留下来的，几乎每家每户的旁边都会有个水池子，可以养鱼可以洗衣服，路边的下水道都会有水流经过，“哗啦啦”的一片，连田地理的小溪都会有巴掌大的小鱼在里边游泳。

“这屯水资源好丰富。”

覃如雪边走边看，不禁惊叹于这里环境的优美，男生也一同看了看，点点头也认可这里的资源确实很好。

“这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他们屯的主要收入来源主要以养殖业为主，这个屯是出了名的有钱。”

张姐补充道，她们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大声问道：“有人在家吗？”

敲了好几声，一个年轻男人叼着一根烟开了门，疑惑的眼神问道：“你们是来这里干嘛的？”

“哦，我们是卫生院的，来这里是给你们量个血压，写一下你们那本家庭签约的。”

张姐耐心解释，后边的覃如雪和男生掏出自己工作的家伙随时准备进行，男生走上前拿着血压计对他说：“帅哥，给你量一下血压。”

覃如雪“咔咔”一顿拍，拍完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坐在一旁发呆，看张姐蹲在凳子旁填写资料，男生也没事干，于是两人开始闲聊：“你是哪人啊，怎么看到你经常不回家？”

“天等，一毕业就来这里应聘了，刚来不久，试用期没过。”

男生看着她答道，又反问她：“你来这里多久了，是哪个科的，怎么没见过你？”

“综合，我在那边工作，你当然看不到了。”

覃如雪撇撇嘴，看向门外遮挡了半个屋的三角梅，红彤彤在池塘边肆意盛开，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那个花是挺好看的，我家也种了。”

男生接过话，看着那三角梅，大家的心情如那盛开的花一般舒心惬意，张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完了资料，她示意覃如雪和那个男生快点走，前往下一家，不然任务完不成又得加班，原路返回，再往屯口中间的水泥路走，下坡左拐一个弯，不远处有一群老奶奶在打牌，五六个聚在一块儿在一个土房子面前摆了一张小桌子，七嘴八舌说着要打出的牌数。

一见到我们来，十分热情的招呼：“小姑娘，我们煮了芋头拿去吃！”

“婶儿，不用了，我们不吃，你们家里有这本签约的吗，拿出来我们帮你写一下。”

张姐摆手，走到她们中间坐下，老奶奶从屋里拿出一本来，其他人也纷纷从自家拿来了本子给她填写，奶奶见到覃如雪和男生两个年轻人，又乐呵呵招呼他们坐下：“小姑娘、小伙子过来吃芋头，不用害羞，这东西在农村最常见，不值什么钱。”

覃如雪挠挠头，男生也不知所措，奶奶又拿了几个芋头塞到他们手上说：“没事，吃。”

站着的两个十分不好意思接过来，对着奶奶说了一句：“谢谢。”

其他奶奶照样见没有什么事，便又拿起手中没出的牌，一个劲儿喊对方要出什么牌，边上站着还有两个，她们端着碗在旁边指导：“天琪她奶，出对五啊！”

“哎呀，你不要管我要出什么牌，吃你的饭去！”

奶奶们的嗓门大，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她们卖菜般的喊声，看她们在村里的闲情雅致，覃如雪插了一嘴：“奶奶，平常你们都这么悠闲啊！”

“下雨天没事干，不打牌能干嘛？”

打牌的奶奶脱口而出，又看到了什么好牌似的“嘎嘎”一阵笑，其他人纷纷起哄说这牌打得好。

张姐写完资料后，覃如雪和男生又跟着她去了另一个住户的家里，一个小平房，房子前边的一块空地上养了二三十只三黄鸡，满地奔跑，“咯咯咯”叫个不停，张姐朝住户调侃道：“过年可以卖不少钱哦！”

“自己杀都没够吃的，不卖。”

大叔翘起二郎腿吐了一个烟圈悠闲的说道，

又问：“你们是来干嘛的？”

“卫生院的，下来帮你们量一下血压，家里有那本家庭签约的吗？”

“有啊！”

他起身返回屋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本子递给张姐，自己又坐下抽了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