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陈亦灵和陈博术之间已经不言而喻,江西台在中统的控制下与南方局取得联系,陈亦灵与一众共产党人并不知情,王断红向预备远征的第五军讲缅甸与云南的地形与面临的困境,薛岳让白复成把暂五师在长沙的战绩让给扛大梁的部队,白复成以此为条件给暂五师补充了装备,收到了陈亦灵的信。
棕榈叶在灰蓝色的天空轻轻摇晃,一双手中握着一根棍子,棍子下吊着一串挂鞭,挂鞭噼里啪啦炸响,白烟弥漫,红皮四散,此起彼伏欢呼声传来,只见无数国军军官和士兵围在几栋平房前,不断鼓着掌,几栋房子上贴着红灿灿的“囍”字,众人脚下踏着绿油油的草地,人群不时传来几声起哄。
“新娘呢!新郎官呢!别躲屋里不出来!鞭炮都放几挂了,羞什么呐!出来见见大伙啊!”
一双手握着白色的头纱摇摇晃晃前移,衣领上的上校军衔泛着微光,深绿的军服胸口处别着一朵红花,镜子中坐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白色婚纱,外面不时传来几声口哨与嘈杂的叫喊,镜子中的头顶上悬着一双手,将头纱轻轻戴在头顶,手指轻轻整理着。
一张脸庞徐徐下移靠在穿婚纱的人侧脸上,脸上带着微笑,将眼睛闭上,双手搂着她的肩膀,穿婚纱的人眼珠一偏,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曲可霖 严人恩,我得恭喜你啊,可当上第八军的副军长了。
镜子中的严人恩睁开眼睛,脸上满是笑容,双手紧紧搂着她,眼神满是柔和,侧脸紧紧贴着她的脸,轻声说道。
#严人恩 这算个什么,你应该恭喜我严人恩太有福了,碰上了个好人,简直就是开恩了,才把我要了。
曲可霖眼珠微微动了动,嘴角上扬轻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抵住严人恩紧贴的脸,开口说道。
#曲可霖 当着你们军的人说,我算你尿性。
口哨与起哄的声音混合着鞭炮声不绝于耳,严人恩抬起手握住曲可霖的手,低头一吻她指间,脸上带着微笑望着她,开口说道。
#严人恩 咱这哪能叫尿性,咱这叫实事求是,丢谁面,也不能丢了你面。
说罢,严人恩将手一攥,哈哈大笑起来一下转过身拽着她的手朝远处奔去,曲可霖愣愣地看着前方,踉踉跄跄被拽着朝远处奔跑着,背影摇摇晃晃,曲可霖的婚纱在风中起伏,二人的身影泛着微光从房间掠过,两双脚步停在两扇木门前。
二人垂在腿侧的手握在一起,严人恩侧头望向她,曲可霖的手一翻勾住他的手背,两只手徐徐抬起泛着微光,她的手将严人恩的手猛地一推,两扇木门发出咔啦一声,一瞬间敞开。
挂鞭噼里啪啦炸响,二人走出来的一瞬间,所有国军军官和士兵纷纷欢呼起来,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众人身后起着涟漪,彩带与红色的爆竹皮落在二人身上,严人恩挽着她的胳膊缓缓朝前走着,脚下的爆竹皮与尘烟四散。
孙文和蒋中正的相框被几根木棍支在正中央,彩带零落在相框上,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兵手中捧着花篮朝前方泼去,白色的花瓣如漫天飞雪倾泻而出,洋洋洒洒落在二人身上,曲可霖和他哈哈笑着,不时被四面泼洒而来的花瓣迷了眼睛。
众人的手举在半空欢呼着,几个士兵将长枪举起来回挥舞,一个国军军官手中捧着托盘,里面杯子里放着两杯清水奔向二人身边,大声喊道。
#丰宏年 两位同志!咱有规定,公务在身时不能喝酒!但这仪式可不能忘了!
曲可霖侧目笑着望着丰宏年,二人的手缓缓伸向托盘中的杯子,所有人面带笑意望着二人,彩带随风飞舞,不时划过二人面前,二人拿起杯子,面对面站着,眼神含着柔和望着彼此,双手逐渐交叉,纷纷一仰头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几个军官将手塞进嘴里一吹哨,所有人鼓起掌仰头高声喊着“好”,曲可霖脸上带着笑容,侧目望着众人,一阵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严人恩一抿嘴,低下头轻声笑着,二人将杯子放回托盘上。
严人恩抬起手轻轻拂去她头顶的鞭炮皮和彩带,二人牵着手徐徐背过身去,对着前方孙文和蒋中正的相框深深一鞠躬,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白烟弥漫的半空剧烈起伏。
二人缓缓直起身,转身面向众人,严人恩侧头笑着一看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向曲可霖望着前方,眼神满是柔和开口说道。
#严人恩 从今以后,我就是曲小姐的人,见我如见她,战争尚未结束,不管今后的日子是什么样,颠沛流离也好,天涯海角也罢,她永远都在我心里,直到死亡那一天,我将自己,全交给她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着头鼓起掌,几声叫好传来,严人恩轻声笑着望着前方,曲可霖侧头默默望着他,眼眶逐渐红了,一滴泪珠划过脸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
#曲可霖 既然你说得那么崇高,那么我就要发誓,就算谁阴阳两隔了…也…
严人恩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转过身,一下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嘘”得一声,连声说着。
#严人恩 结婚第一天!你说什么呢,白头偕老,白头偕老…不离不弃…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曲可霖垂目一看他的手,又抬眼一看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嗯”得一声笑出声来,眼睛笑弯了,额前的发丝随风左右摇晃,国军军官与士兵们微笑着望着前方,灰蓝的天际,彩带与爆竹皮混合在一起摇摇晃晃下坠,飘散在地面的绿草上。
几张大圆桌前摆着几盘菜肴和菜饼,军官与士兵们侧头对曲可霖挥着手,喊着“新婚快乐”,她对他们点头回应,严人恩满脸堆笑着轻轻拍着军官和士兵们的后背,招呼着他们落座,开口说道。
#严人恩 都吃好啊,吃好,咱这辈子就这一次,可不得猛劲了吃。
军官们轻声笑着,纷纷屈下身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筷子,他们谈笑着,不时夹起盘子里的菜送入嘴中,曲可霖在桌子间游走着,脸上带着笑容,手中握着杯子与军官和士兵碰着杯子。
严人恩双手叉着腰,胸前红花在风中微微发颤,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远方,他缓缓抬起手将头顶的军帽摘下,眼珠微微动着,曲可霖侧头望向他的背影,又垂目抬起手轻轻一拍军官和士兵们的后背,不断笑着说着。
#曲可霖 满意?满意就好。
曲可霖又抬眼一看前方,眼神一愣,只见严人恩的背影依然站在远处,仿佛没有动过,一阵阵风将他的发丝吹得起起伏伏,严人恩眼神有些忧郁的注目着远方,垂落在额前的发丝不时朝上飘去。
天边的星辰闪烁着,浅紫色覆盖半个天空,房屋后的棕榈叶在夜空微微摇晃,国军军官与士兵们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消失在桌前,绿草上的彩带与爆竹残片在风中滚动,曲可霖的婚纱在夜色中摇曳,缓步走到严人恩身边,开口说道。
#曲可霖 你怎么了?都散场了。
严人恩默默望着前方,嘴角逐渐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眼中含着泪光,侧头望向曲可霖,开口说道。
#严人恩 我在等一个人,她可能不会来了。
说罢,严人恩轻轻叹了口气,一吸鼻子泪珠划过脸颊,抬起手搂住曲可霖的肩膀,转身朝远处走去,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在尽头奔跑着,曲可霖与严人恩的背影缓缓前进着,脚步踏过草地上的彩带。
一声若隐若现呐喊从二人身后传来。
“严副军长!有你的信!”
严人恩眼神一愣,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发丝在半空翻飞,一双手握着一个褐色的信封摇摇晃晃前进,曲可霖侧头望着他,侧目一看递向面前的信封,严人恩连忙抬起手接过信封拆开,拿出一张纸垂目看着。
几抹黄褐色的碎片摇摇晃晃落在地上,曲可霖站在他身边侧目默默看着,头上的白纱在风中起伏,王断红的身影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深绿色的军服,衣领上的少将徽章泛着金光,手中握着一张喜帖,垂目默默看着,一阵阵风拂过王断红的发丝。
##王断红(青年) 很抱歉,公务繁忙,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替我祝这位素未谋面的新娘新婚快乐。
严人恩眼珠左右动着,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抬眼望向前方,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王断红的侧脸,她眼神柔和,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侧头看向一旁,风声簌簌,带着微笑的脸庞被光线照得昏黄。
##王断红(青年) 恭喜了,老同学,百年好合,这喜帖,我就收下了。
严人恩吸了口气,一抿嘴,将手中的纸轻轻折起塞进军服胸前的兜里,侧头看向曲可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起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军帽扣回头上,开口说道。
#严人恩 她还是来了。
王断红手中握着喜帖在半空一晃,轻笑一声转身而去,一阵阵风将脖后的发丝吹得起伏,背影在金灿灿的长廊之中逐渐走远。
二人缓缓背过身去,曲可霖抬起手揽住他的肩膀,朝前方的屋里走去,红灿灿的囍字不时随风一掀,曲可霖的声音传来。
#曲可霖 她是谁啊,看来还很重要。
一阵开门声传来,屋檐微震,几滴水珠落进缸里,将缸里的水泛起几层涟漪,红灿灿的囍字归于寂静,不再起伏,严人恩的声音传来。
#严人恩 她是我的老同学,当年我和她是黄埔军校云南分校的同一期学员,那时,我还是个家奴,是和河南老家的一个少爷一块进的学校,我想摆脱家奴的身份,少爷就对我拳打脚踢,她打抱不平,仅用两根手指头就给他脖子打青了,这个恩,我一直记着呢。
一双手端着铜色的盆摇摇晃晃前移,严人恩屈下身将盆轻轻放在地上,盆里的水荡起涟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垂目笑着望着坐在床边的她,开口说道。
#严人恩 这自从随着第八军来了滇越边境,热水都要现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暖水壶。
曲可霖脸上带着微笑,缓缓仰起头闭上眼睛,身上早已换成了连衣裙,一阵阵风将垂落的发丝吹得摇晃,严人恩声音传来。
#严人恩 依我看,第五军,六军以及六十六军十万余人马上就要入缅了,日本第三十三师团给英国人打得屁滚尿流的,突破了英军萨尔温江以及米临河防线,眼看着就要朝仰光打了。
曲可霖带着微笑的侧脸逐渐形成重影,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一旁,一阵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严人恩手中握着暖瓶的背影缓缓走来,曲可霖开口说道。
#曲可霖 那我们呢?不在出征序列吗?
严人恩脸上带着微笑,抬眼一看她,屈下身拔开暖瓶塞朝水盆里倒着热水,丝丝缕缕热气冒出,开口说道。
#严人恩 当然在序列里啦,只不过我们主内,在河口与马关一带驻守,防止日军由越南侵略云南,所以,咱们要在云南边境待好长好长时间了。
严人恩将手伸进水盆里一搅和,手指滴着水珠抬起,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开口说道。
#严人恩 来,正好,有点烫,稍微试着点。
桌上摆着一朵红色的花团,一双脚在地上来回蹭着鞋,将鞋蹬掉徐徐抬起,一个暖水壶轻轻落在桌上,将红色的花团震得微微一动,曲可霖的脚来回试探着水,几层水花泛着微光激起。
严人恩缓步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微笑屈下身,层层水花迸溅他脸上,他轻声笑着,抬起手握住她的脚,在水中来回搓着,曲可霖垂目望着他,开口说道。
#曲可霖 你说你,念着那么多人对你的好,这辈子能还得完吗?
严人恩的手停在她脚上,眼珠微微动了动,又轻轻搓洗起来,抬眼一看她,开口说道。
#严人恩 一个人一旦帮了你,怎么还都是还不完的,我们一生遇见多少第一次见面的人,能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只有她去帮助你,这是多大的恩情,怎么还的完呢。
严人恩眼神里透着柔和,拿起搭在盆子边缘的毛巾,将她的双脚抬起,用毛巾来回擦着,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严人恩 我们能做得就是时时刻刻记住,这个人曾经帮过你,无论何时,不管他们遇见大难小难,都要去尽力帮一把。
严人恩将毛巾搭回盆上,双手端着盆站起身朝一旁走去,曲可霖双手撑着床,一仰身子侧头看向一旁,发丝遮了她半张脸,白灿灿的光线照耀着她的脸庞,严人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夹杂着倒水声。
#严人恩 一年前,你我二人初遇,那时,日军进攻湖北,我带着部队去增援宜昌,为了让日军空中优势得到损坏,我就同炮兵们炸宜昌机场,轰毁了日军二十一架飞机,结果,遭到日军猛烈报复。
曲可霖双腿在床下来回荡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风将发丝吹得在脸颊来回摇晃,严人恩的脚步在地上缓缓前进,声音逐渐由远到近。
#严人恩 当时,我被日军大炮飞来的炮弹炸得快咽气了,附近没有医院,我们部队在附近村镇挨家挨户敲门请人给我找个休息和治疗的地方,或许是百姓对我们国民党人失望了,怕摊上事,也或许是怕我们是日本人装的,开门看见我们,没等说话,就把门关了。
严人恩缓步走到曲可霖身边,深吸一口气屈下身坐在她身边,手徐徐伸向她的手,侧头望着她,开口说道。
#严人恩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眼见村口正搭台子唱戏呢,我们直接闯进后台了,那时,你正在镜子前化妆,对我们的出现格外诧异,说明来意后,你一听我们是抗日队伍,二话没说带着我们去了自己家,我才算保住一条命。
曲可霖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黑暗里只有一束白光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花花绿绿冗长的衣袖在半空来回翻飞着,哗哗作响,曲可霖眼珠动了动,开口说道。
#曲可霖 那时见到你第一面,你活像个黑炭一样…
严人恩点了点头,轻声笑着,黑暗里袖子形成重影一横,手指兰花,袖子挡在画着花旦妆的曲可霖下半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严人恩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严人恩 后来在养伤的日子里,我天天都会听见村口若隐若现的唱戏声,知道我最喜欢你唱的哪段吗?
曲可霖侧头笑着望着他,一声鼓槌互敲的声音传来,严人恩眼睛一眯,双手翘着兰花指形成重影抬在半空,曲可霖低下头轻声笑了起来,黑暗里一个珍珠头饰微微发晃,严人恩晃着头,翘着兰花指的双手徐徐移动,夹着嗓子唱道。
#严人恩 曾记得那定情私语话…衷肠!一些儿瞒…不得雪…衣娘!又谁知那海誓山盟都…是谎…
曲可霖一咂巴嘴,捂住自己一只耳朵,抬起另一只手猛地一推他胳膊,严人恩“哎呦”一声,身子一歪,曲可霖责怪道。
#曲可霖 去!难听死了!
严人恩双手撑着床,侧头看向她,哈哈大笑起来,曲可霖默默望着前方,抿着嘴强忍着笑意,双腿一荡,一清嗓子一仰头抬眼看向上方,开口说道。
#曲可霖 既然,你是个念恩的人,那你打算怎么还我。
严人恩眼珠一动,一阵阵风拂过他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曲可霖眼帘前突然探出他的脸庞,他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严人恩 咱这不是以身相许,一辈子慢慢还。
风声簌簌,远方传来阵阵哨声与抗日救亡的口号,曲可霖额前的几缕发丝微微摇晃,她一抿嘴,嗤得一声低下头笑了起来,严人恩也轻声笑着,徐徐将额头贴在她头顶,二人眼对着眼,轻盈的笑声层层叠叠,桌上红色的花团滚动,二人的身影摇摇晃晃拉远,丝丝缕缕白灿灿的光线包围着二人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
几个穿着各色衣服,头上裹着布,肩上挂着枪的人在一栋栋平房之间穿梭,两扇红门敞开着,几人在院中来回走着,手中握着巨大的扫帚来回扫着地,发出沙沙声,院子四面围着两层高的小楼,小楼上不时走过几个人。
一双脚步越过门槛,李三申的背影在院中大步奔跑,有些湿漉漉的白发在风中随着奔跑微微发颤,一条扫帚在地面一扫,李三申的脚步猛地一跃,孙明昭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一阵推门声传来,孙明昭眼珠一动,抬眼看向前方。
只见李三申脸上戴着墨镜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孙明昭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屈下身用袖子擦拭着他脑门,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说你,怎么了,跑成这样。
孙明昭的手徐徐垂下,眼神满是柔和望着他,李三申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滴汗珠,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我去了镇公所找您,没找到,就来这了!
孙明昭无奈一笑,徐徐直起身抬起手抚着他的头,缓步朝前走去,轻声喃喃着。
#孙明昭(中年) 傻孩子,日军已经在缅甸节节胜利了,我们这出事,也是迟早的,来不及了,所以一直待在这督促他们训练。
李三申仰头望着孙明昭,停下脚步,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我去了趟边境,中国政府确定出师缅甸了,他们的首领是杜聿明,已经在畹町一带待命了。
孙明昭眼神微微一愣,一阵阵风拂过耳侧的发丝,她缓缓侧头看向身后,眼珠微微动了动,嘴角动了动,眼中透着些悲伤,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先前我多次与英国总督杰姆交涉,让我们葚福无产同盟军同英军去防守,便接连遭到拒绝,这一次,我们不用再和他交涉了。
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大步朝桌前走去,从一旁抓起一张崭新的纸,屈身坐在椅子上,拿起笔落在纸上,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这些英国人依然在被打得步步后撤,让我们错失了和日军在仰光港决战的机会,现在,我要给我们故乡的国民党军写信,让他们收编我们同盟军,与我们的同胞站在一起,共同抗击日寇,让那些英国人见鬼去吧。
李三申缓缓抬起手将墨镜摘下,浅色的眼珠微微动着,孙明昭俯下身,手指摁着白纸,笔尖在纸上留下一道道字迹,李三申背影的白衣在风中剧烈发颤,几缕白光照耀在浅褐色的木地板上。
#孙明昭(中年) 这里是一个四不像的土地,一个被遗忘的土地第一次以它政治身份向外界传播信号,它没有香港,台湾,澳门重要,更不及故乡任何一块土地,自从脱离家乡后,这里已然成为一个蛮荒之地。
笔尖在纸上写着,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在半空微微摇晃,一个个肩上挂着枪的人在平房之间穿梭着,天边的白日格外耀眼,将一张张移动的脸庞变得黑漆漆一片。
#孙明昭(中年) 可这里的每一个华族同所有失地的华族一般,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回家,我们为了抗击日寇,组建了九千人的同盟军,暂时编成了三个旅,愿全权交给国民革命军指挥。
李三申仰头望着上方,额前的白发左右摇晃,一抹白色的蝴蝶摇摇晃晃掠过头顶,一杆杆长枪端在半空,金灿灿的光线环绕四周,层层白烟接连喷出,孙明昭站在窗边,双手抱着胸口,默默望着前方。
#孙明昭(中年) 我们的政治信仰虽不同,但希望国民政府同我们一条心,因为我们永远都是同胞,若战争结束,孙明昭愿带领葚福回归中国,乃两方百姓之幸。
桌上的纸被风一吹,哗啦一声,摇摇晃晃飞出门外,李三申侧头默默望着一旁,头顶的白发随风微微发颤,带着字迹的纸划过二楼平台一个个走过的人身边。
灰蓝的天空星星点点的亮光闪烁,杜聿明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被几缕白光照耀着,手中捧着一张纸,纸微微发着颤。
#孙明昭(中年) 多年来,我一直为割让给缅甸的二十万领土做着独立与回归的努力,没有什么可以断了我的信念,我希望,这封信在有人看见时,这个世界不单单只有一个我,敬中国人民,中国国民党与中国共产党。
杜聿明眼眶泛红,眼神透着复杂望着下方,颤颤巍巍吸了口气,缓缓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抬起手勾住嘴唇,眼珠含着泪光默默望着前方。
孙明昭坐在粗大的树枝上,头靠在树干上,一阵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眼神里平静而深邃默默望着前方,李三申模糊的背影伸着双臂在粗大的树干上摇摇晃晃走来走去。
杜聿明搭在扶手的手指微微一动,黑暗里的脸庞被微弱的白光照得明暗不一,眼中泛着光泽,他徐徐将勾在嘴唇上的手垂下,大喊一声。
“来人!”
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国军军官站在门口,周身被几缕白光照耀着,正面黑漆漆一片,杜聿明将手中的纸徐徐递向前方,低声说道。
“立刻拍电报给重庆,将这张纸一字不差得汇报给委员长。”
一只手缓缓接过纸,一声“是”传来,便见军官的背影摇摇晃晃跑远,杜聿明的脸庞沉浸在黑暗里,几缕微弱的光线将脸上的泪痕照得发亮,他默默望着前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滴泪珠划过脸颊。
河水上几只天鹅仰头鸣叫,扑腾着翅膀,翅膀扇起层层水珠,曲可霖和严人恩站在岸边,四面灰蓝带着雾气的绿景旋转着,一阵阵风拂过二人的发丝,二人仰头望着天空,天边昏暗的天空白日格外黯淡。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风中起着涟漪,昏黄的房间中坐着几个军官,王断红和于先词坐在一起,侧头默默望着一旁,陈博术坐在于先词对面,仰头望着上方,蒋中正坐在正中央,眼神透着锐利,他手中握着拐棍缓缓站起身,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仰光港危机了,英国人求援让我们进驻缅甸了,自从四一年年底,我们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蒋中正眼中透着复杂,望着桌前所有人,身后墙壁上孙文相框被几缕白光照耀着,蒋中正目光炯炯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可为什么那么久还是无法迟迟入缅呢?那是因为,他英国人一句话!就把我们挡在边境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有整整二十万领土沦丧在缅甸手里!我们有无可争议的合法权益!他英国人怕了,怕我们将缅甸据为己有!
王断红侧头默默望着蒋中正,眼珠微微动着,蒋中正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微微晃着,历声说道。
#蒋中正(老年) 他们都说,你国民政府,忘了那些失掉的领土在哪里,我告诉你们!我一刻都没有忘!前清割下来的就是我的肉!血肉之痛!难以忘却!
王断红眼神愣了一下,一阵阵风将她垂在耳侧的发丝吹得微微一晃,抬眼望着蒋中正,眼眶逐渐红了,蒋中正徐徐将抬在半空的手垂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举在半空,一抿嘴眼神透着锐利,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我收到了封缅北的信,是一位叫孙明昭的女士写的,和我们的先总理是一个姓啊。
王断红眼睛逐渐瞪大了,抬眼愣愣地看着上方,众军官纷纷一看王断红,窃窃私语起来。
“是王小姐老家的人…”
于先词将后背靠在椅子上,眼神透着复杂,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微微动着。蒋中正笑了出来,抬在半空的手将泛着微光的纸晃了晃,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知道她在给我的信里说了什么吗?她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带着边境几十万华族回家!她说,她为了抗击日寇,组建了九千人的队伍!让我们国民革命军收编他们,指挥他们,与我们一条心,共同抗敌!
王断红眼珠左右动着,一滴泪珠划过脸颊,酒馆里横七竖八的桌椅之间,孙明昭的背影站在其中,一阵阵风拂过她后背的发丝,她缓缓侧头看向身后,蒋中正一下将手中的纸拍在桌上,眼神满是锐利,历声说道。
#蒋中正(老年) 地位,是拳头打出来的!没有地位再灵光的脑子也不顶用,第三次长沙会战!我们在国际上换来了诸多好处!于先词,立刻通电罗卓英,让他担任此次远征军总司令!第五军,第六军由杜聿明统一指挥!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从桌前站起身,眼神透着平静和锐利,抬起手一敬礼应了声“是”,蒋中正侧头看向一旁的陈博术,将桌上的纸推到他面前,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陈秘书,立刻回电杜聿明,接收孙明昭部,将他们编入第五军的二百师,要给他们提供军备与技术支持,并且给予孙明昭女士部队中绝对领导权与任免权,我军于二月十六日,正式入缅作战!
陈博术拿起桌上的纸,徐徐站起身微微一点头,应了声“好”,蒋中正深吸一口气,手握着拐棍在地上使劲一敲,眼中透着锐利,历声说道。
#蒋中正(老年) 我将亲自飞往腊戍督战,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桌前的军官们纷纷站起身,无数拳头举向半空,白灿灿的光线照耀着他们的手,王断红眼中透着锐利,深吸一口气,同军官们齐声大喊道。
“必胜!必胜!”
蒋中正瘦高的身影摇摇晃晃拉远,无数军官站在桌前,高举着手中的拳头齐声大喊着,蒋中正直勾勾望着前方,几缕白灿灿的光线从一侧透来,众军官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孙明昭坐在树上,头靠在树干上默默望着前方,远处不时传来几声怒喝的“杀”声,树叶斑驳的影子在孙明昭的侧脸上微微摇晃,李三申躺在树枝上,双手盖在肚子上,一阵阵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脸上的墨镜倒映着斑驳的树影与之间昏黄的圆日。
“在那之后…过去了许多日子…”
孙明昭徐徐直起身侧头看向一旁,一阵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缓缓将头靠在树枝上,侧躺在树上,眼珠微微动着,徐徐闭上眼睛,几缕发丝落在脸上,李三申弓着身徐徐爬向她,低下头,脸庞逐渐贴近她的脸庞,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嘿嘿地轻声笑了起来,幼小的手缓缓抬起,抚在她的头上,孙明昭眼皮微动,嘴角逐渐上扬,李三申露出一排牙齿,一歪头手指轻轻勾着她脸颊上的发丝。
一个车轮在土路上旋转,几辆卡车在枯草丝之间的土路上疾驰,卡车上盖着绿布,几个手中端着枪的国军士兵坐在边缘,身体随着颠簸摇摇晃晃,几个国军军官坐在车里,侧脸一晃而过,天边的白日格外耀眼,几辆卡车发出轰鸣接连划过。
杰姆站在枯草丝之间,仰头神情复杂地望着上方,几个印度人站在他身边,杰姆嘴角动了动,叹了口气一摇头转身而去,喃喃一声。
#杰姆 拦不住了,总司令允许入境了。
卡车在一个个平房之间穿梭着,几个肩上挂着枪的人站在屋檐下愣愣地看着上方,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车头剧烈发颤,卡车徐徐停在空地上,车轮上沾着几根枯草丝发财刺耳的刹车声,一个个国军士兵肩上挂着枪跳下车,卡车车门被几只手推开,几个国军军官跳下车,背着手仰头看着四处,刺眼的白日悬在前方,模糊了军官们的脸颊。
一个穿着布衣,肩上挂着枪的背影在荒地上大步奔跑,国军军官们侧头望着一旁站的整整齐齐的民兵,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试探性地一挥手,用夹杂着口音的中文说道。
“你们…好?”
民兵们互相看了看,纷纷挺直了身子,将头仰起齐声喊道。
“长官好!”
国军军官们眼神微微一愣,背着手互相看了看,纷纷喃喃道。
“真是汉人,都听得懂…好交流…”
国军军官们背着手,在荒地上缓步前进着,仰头看着四处,一栋栋传统的建筑矗立在眼前,白日在屋檐之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一个民兵跑到树下,手一下撑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一下仰起头大声喊道。
“孙政委!故乡来人了!”
孙明昭侧头看向一旁,眼神透着平静,一个国军军官侧头望向跟在身后的国军士兵,抬起手一挥,开口说道。
“把武器,军装什么的发给他们。”
一声“是”传来,国军军官们双手叉着腰望着前方,身上深绿色的军服剧烈发颤,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天空中起着涟漪。
孙明昭穿着白色的衬衣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平整的军装和军靴,她缓缓侧头看向一旁,一阵阵风拂过额前的发丝,几个国军军官站在高台上,身后矗立着孙文相框,一个手中握着纸的国军军官缓步走向前方。
孙明昭的手握着军裤,套在腿上,徐徐站起身往身上一提,国军军官的侧脸被天际的白日模糊成黑影,手中端着一张纸,徐徐张开嘴,声音形成阵阵回音。
“应缅北同盟军要求,中方与英方是盟友,理应增援缅北的抗日武装力量…孙明昭是缅北无产政府官员,更是我远征军共同抗战不可或缺的力量。”
孙明昭的手握着军靴徐徐穿在脚上,站起身拿起桌上深绿色的上衣朝一旁走去,国军军官黑漆漆的侧脸只见得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格外空灵。
“即日起,孙明昭所部九千余人,正式编入国民革命军第五军,为二百师下辖,所部更名为缅北自卫队。”
孙明昭后背的军装呼啦一声撑开,手从袖子中伸出,她站在镜子前,系着军装上的纽扣,发丝落在军装上,她的手一下抓起一旁的剪刀,剪刀在半空形成重影泛着寒光一晃,攥起头发,几缕发丝摇摇晃晃落在地上,国军军官徐徐将手中的纸垂下,黑漆漆的侧脸嘴唇微张,声音形成阵阵回音。
“授!孙明昭为国民革命军上校!即日起出任缅北自卫队总司令!一切军需由远征军补充!”
孙明昭镜子中的脸庞,透着锐利,衣领上的上校勋章泛着微光,她双手握着军帽徐徐扣在头顶,发丝垂落在腮边,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天空起着涟漪,一队队民兵身上穿着带着些褶皱是浅绿军装整整齐齐站在空地上。
#孙明昭(中年) 一九四二年的二月,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故乡的人,我很开心,因为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并肩作战,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启蒙老师,他在我生命里只是短暂一瞬,后来听说,他做了滇军的副总司令,在禹王山战役中战死了,我很遗憾,第一次并肩作战,不会再有他。
孙明昭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缓缓朝前走去,金灿灿的光线照耀在她侧脸,一阵阵风拂过齐脖短发,几个国军军官背着手站在高台上,侧头看向身后,只见孙明昭脸上带着微笑走来,他们纷纷闪开一条路。
#孙明昭(中年) 但思来想去,理想的伟大之处,就是死了依然影响着他人,我知道,他已经在同我并肩作战了,且永远活着。
国军军官们纷纷伸出手握住孙明昭的手,在半空微微摇晃,一个国军军官侧头看向身边的军官,又望向孙明昭,开口说道。
“孙女士功德无量,大义凛然,使远征军增添重要力量,同胞永远不会忘记你。”
孙明昭衣领上的上校徽章泛着微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起手一敬礼,轻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都是一家人,当年,建设滇缅公路时,也有我们一份力,我们是在保卫共同的家,使万千同胞免遭涂炭。
所有国军军官纷纷抬起手一敬礼,孙明昭笑了笑,再次抬手回礼,一个国军军官垂下手,笑着轻声说道。
“我们都是中校,少校团营军官,您是上校,该我们叫您长官了,孙长官,委员长亲自回了您的信,说您在自卫队有绝对领导权与罢免权。”
孙明昭微微一点头,应了声“谢谢”,转过身面向前方,她眼中透着锐利,望着一排排穿上国民党军装的士兵们,缓缓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摸摸你们的衣服!知道它为什么有褶皱吗!
士兵们眼神微微一愣,纷纷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军装,有得人来回捋着,孙明昭眼中满是锐利,将手垂下历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这些衣服上一任的主人,已经倒在战场了!这些衣服上,粘着同胞和小鬼子的血呢!
国军军官们背着手望着前方,不时侧头有些愣愣地看着孙明昭,眼神里满是崇敬,士兵们眼神复杂,纷纷将手放在衣服上微微攥着,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将手指向前方,背影被天际的白日模糊得黑漆漆一片,历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现在!它穿在了你们身上!就代表着,你们要背负起来上一任未了的心愿!继续杀鬼子!你们要知道!同胞们的血泪!已经与你们融为一体了!
说罢孙明昭眼神透着锐利,大步朝一旁走去,一下抄起巷子里两个铲子,国军军官们侧头默默望着她,纷纷后退几步,孙明昭大步走到正中央,举起其中一个铲子,历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这个世界上的天然战壕没那么好找!我们要应对敌人阵型,挖不同的战壕出来!这个是工兵铲!每个人必须每小时除土零点五立方!
国军军官们眼神格外敬仰地望着她,只见她又将另一只手举向天空,背影的军服吹得剧烈发颤,头顶的白日散发着耀眼的光线,大喊声传来。
#孙明昭(中年) 这个是大圆铲,必须做到每小时一立方的除土速度!
孙明昭深吸一口气,一下将手中两个铲子插在地上,眼神透着锐利,脸庞的汗珠泛着微光,历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监督你们训练,你们都听见了,我出任咱们缅北自卫队总司令,我们九千人就分成十个队伍训练,首先射击!谁带的队伍,能到达大多数人一个子弹打到目标的标准,直接升任少校!
国军军官们默默望着她,露出一丝微笑,孙明昭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高台上边走边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们遵守之前的训练准则!严禁搞人海战术,现在轻机枪与步枪都有了,不用再拿棍儿幻想了!我们要分轻机枪组与步枪组,交替掩护前进式训练,并且要互相扮演敌人进行肉搏,对抗演练!我会挑几个拔尖的,同我进行图上作业!
国军军官们眼神愣了,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可思议,纷纷互相看了看点着头,所有士兵纷纷仰头轻声高喊一声“是”,孙明昭站在高台上,眼神锋利望着前方,风声簌簌,垂在脸侧的发丝不时一晃。
金灿灿的圆日高悬天际,昏黄的光线充斥着每一层空气,一队队士兵在荒原中奔跑着,孙明昭眼神透着锐利,跟在队伍一旁奔跑,眼中透着锐利不时抬手一挥,大喊着什么。
一杆杆枪管接连喷出白烟,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掠过昏黄的天际,一层层脚步踏过泛着金灿灿鳞片的水面,激起层层水花,孙明昭的身影站在荒原中,一阵阵风拂过脸颊上的发丝,眼神透着锐利,眼珠左右动着。
一个个士兵分成两列站在荒原中,手中端着枪,一张张脸庞张大嘴巴嘶吼着冲向彼此,枪械互相击打,几个士兵扑倒在一起,在枯草丝之间翻滚着,伴随形成阵阵回音的枪声,树干瞬间泼洒上密密麻麻的枪眼。
无数士兵将手伸向彼此,紧紧握在一起将倒在地上的士兵们拉起,他们哈哈大笑着,无数双握在一起的手在昏黄的光线中微微摇晃,孙明昭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她的侧脸,她缓缓转过身朝远处走去,身后金灿灿的枯草丝左右摇晃。
黑色的边缘里,一双手握着鼓槌在大鼓上使劲敲着,一座座平房之间围着一群手中握着花环的女女男男,红色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盘牛头与猪头。
“畹町…”
紫色的霞光下,蒋中正巨大的相框矗立在桥头,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暗的天空起着涟漪,杜聿明头上戴着花环,与几个百姓握着手,不时拍着几个人的肩膀,不断说着。
“谢谢,谢谢…难为畹町城的百姓们还宰猪宰牛来送我们,我们定会活着回来的。”
几个百姓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抬手抹着泪,杜聿明身后的国军士兵们站的整整齐齐,眼神透着平静,默默望着前方,一个军官大步跑到杜聿明身边,开口说道。
“长官,有人来了,说是特意来送咱们的。”
杜聿明眼神微微一愣,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只见楚书甄脸上带着微笑,站在士兵们前方,一阵阵风拂过她额前的发丝,杜聿明眼睛微微睁大,连忙转过身去大跑几步,边跑边一挥手,喊道。
“师奶!您怎么来了?”
楚书甄笑着望着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楚书甄(中年) 送送你们。
杜聿明笑了出来,微微一点头,抬起手将头顶的军帽摘下,笑着说道。
“还把您惊动了,这多不好意思…对了,师奶,您干女儿王断红小姐在重庆挺好的,她在我们远征前还担任了一段时间我们的老师,能力真没得说,不愧是您丈夫的关门徒。”
楚书甄眼珠微微动着,笑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楚书甄(中年) 老陈生前和我说过,那会在黄埔的时候,被你们教官于先词折磨得不成人样,老陈还把你们带去家里,亲自为你们擦伤。
杜聿明听罢,轻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来回摆了摆连声说着“惭愧”,深吸一口气,双手叉着腰,眼神有些复杂开口说道。
“那会,陈先生的家就是我们黄埔学生们的另一个家。”
一声喊声从远处传来“长官,到点了”,杜聿明眼神一愣,侧头看向身后,眼珠微微一动,扭回头深吸一口气一抿嘴对楚书甄一鞠躬,轻声说道。
“师奶,您保重,等和平了,我们黄埔的学生们定来看您,咱们和王小姐,于长官齐聚一堂,好好喝上一杯。”
说罢,杜聿明便转身而去,楚书甄默默望着前方,脸上的微笑逐渐收起,风声簌簌,将她的发丝吹得起起伏伏。
“一九四二年二月…中国远征军出征…”
国军士兵们在桥上奔跑着,几辆卡车在后方缓慢前行,天边紫色的晚霞云层弥漫,不见太阳的踪迹,杜聿明的背影跟在队伍边上缓步前进。
楚书甄望着前方,身上的衣服随着风剧烈发颤,她眼珠微微动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晚霞中起着涟漪,部队变成了那些若有若无的黑点,紫色的晚霞依旧,楚书甄缓缓抬起手对着远方一挥,目光平静,裙摆如折扇般撑开,久久凝视着远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