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升到一年级之后的第二个学期,开学时敲上下课铃声的不再是他了。大榕树下我再也看不见那个说着故事时眼睛一闪一闪的脸庞了;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提及,老师们也不见对此有何讨论,因为老师们的没什么反应,导致我曾经一段时间里我以为他去世了,但是到了三年级那会儿,我又看见他了,只是他没有当年那么灵活了。仿佛没见之后他老了数十年,但是他还是像当年一样在榕树下对着学前班的学生说着“大灰狼”的故事,再后来,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学前班虽然我对“成绩”这个词没有多大的概念,但是看到庄小青班长能够在全校会议上,全校学生面前,走上领奖台去领奖状还是很令人羡慕的,我当时就傻傻的就想不通,事后我还去石老师办公室里找了老师问她下次能不能让我上去领奖。她的回答是什么我不记得了,我记得她留给我一个微笑,好像是答应了一样。我高兴极了,跑着回去跟父亲说这事但是后来我并没有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原因很简单,学前班的我成绩是倒数的。但是当时我想不通啊,既然大家都很羡慕的东西,我也应该有一个啊,即便没有,我也要造一个给我父亲高兴高兴;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于是,我就把班长庄小青的奖状借来了,弄了张纸,把书包里的彩色笔一抖而出,照着那个样子画了张彩色的“奖状”,拿回去时被父亲训了一顿,很简单,我画工粗糙不说,我竟然笨到把名字也照抄成“庄小青”……能不被训么?
后来一年级的时候,年级重新分班,我跟班长不在一个班,所以这号人我也渐渐淡忘了,到初中时有个跟我很要好的同学谢庆冠,就提起庄小青,我才回忆起来,或许,庄小青本人永远不会记起有我这号人,可是呀,我的记忆中仍然有我当年傻傻地画奖状的画面。
接下来的这件事,又是一件令我记忆很深的一件事,从中让我开始了解知道了什么叫诚信,虽然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做到诚信。
课上。
……
石老师:“昨天老师说了个xx老师生病的消息,学校要求发起捐钱,同学们多少就出些帮助一下xx老师吧。”
一阵沉默后,班上庞同学(家里蛮有钱的)率先叫了起来:
“老师,我今天没带钱,明天我捐50元。”
“哇~~”(全班一阵哗然,千禧年前后50块钱是什么概念,这个不用说明了。)
接着是一些学生嚷嚷……
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按照现在的分析很可能是为了出风头),站起来说;
“这有什么,下午我捐一百……”
结果全班又是一阵哗然,因为我这个平时很少有钱去小卖部买零食的家伙突然有钱去捐一百,这会令很多人不可思议。我承认我当时对金钱的意识并不重,并不知道当时的一百元是什么概念。
中午我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爸爸开口
“爸爸,给我一百块钱。”
“怎么回事?老师又要交钱?”
“不是,老师说要给XX老师捐钱,我见我们班有同学说他捐50,然后我就说我要捐100”
……
父亲最后没有给我100元,而是给了我身上仅有的20元,虽然我最终没有践行我的承诺。后来我明白:
承诺,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没有实力就不要拿起。
我因那件事被班上取笑了个把星期。但是更令我难忘的是,那天之后的将近几天里面,我一天三顿都是粥和榨菜……
上面说到我不经常去小卖部是有原因的,除了我没有零钱外,还因为我胆怯,胆怯是因为我做过亏心事。
小卖部有种饼两毛钱一个,有种袋装的腌制桃子也是两毛一个。而父亲给我零钱的时候,一般都是两毛,“鱼也熊掌,不可兼得”,买哪种好呢?现在大多孩子会想先把钱存起来,下次再有多两毛就“鱼”和“熊掌”都买了。小孩子哪有这么个心思去存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答案是肯定的!
买两样东西但是只给一样东西的钱是什么办法?这我就不用多说了……
我这么顺手牵羊做了一次,尝到了甜头。然后便是想第二次,很幸运,再次得手。
凡是不过三,灾难降临,这天我再次趁人多时准备“牵羊”时,小卖部的阿姨指着我喊:
“你挤什么挤?是不是想偷东西?”
一听到“偷”字,我顿时脸红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还是强忍着。
“没有啊,我有钱,干嘛要偷啊?”说完晃了晃手里的两毛钱。
小卖部阿姨不信,以为我得手了,就叫我当众把口袋翻开给她看,没办法只能照做,我又没偷到,当然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最后那个阿姨没有道歉,但是我确实以前做过,该道歉的应该是我,现在想来这让我至今怀愧于心,经历了这件事后,我很少去小卖部了,同时也是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愧疚。
但是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正是经历了各种对与错,我才能在今后的日子里走得更加踏实,领会到更多,懂得更多,学会更多。孔圣人还“每日三省吾身”,说明每天还有做的不对的,我想我倘若能够“以史为镜”亦可“明得失”,也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二年级的事好像没什么写,却又有很多零碎的记忆,零星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以至于很多地方无无从下笔。
我记得一二年级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是刘敬彩老师,数学老师也是男的。其实当时应该三十出头,但是他的脸庞的深浅沟壑显示出他一副沧桑的样子,这或许是搞数学的老师花多脑子的原因吧。后来我从事IT行业之后,发现其实不止搞数学耗脑子之外,各行业都有他们的艰辛,你们所看到的风光,其实背后是无尽的沧桑。
我对这个数学老师姓甚名谁早已忘却,但是我却因为向他问了一句话,结果当晚被父亲拿着棍子抽了一顿。
下午第三节课,数学试卷发下来了,我看了看试卷60分,我在盘算着回家怎么向父亲交代,很不巧,那天下午下雨,父亲那个下午提前下班,便去到我的教室在外面拿着雨具等我,我当时并不知情,老师在上面评讲数学试卷,我却在担心回家挨小棍子教育,所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突然旁边有同学盯着我,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王伟杰同学,这道题怎么算?”数学老师问。
“……该死,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叫到我呢? ”我在心里埋怨道。
“老师,你说的是哪一道题?”我吞吞吐吐地回答。
这次是老师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说:
“你先坐下,上课要认真听课……”
“老师,我问你,你问我哪一道题?”我还想挽回一些面子。
全班一阵哄笑。
事实证明,即使说了,我也不会。
老师无奈地说;“我刚才问的是十四题”
当我看了看试卷上那道题正好是我所留白的地方时,我默默地低下了头,仿佛一个战败的被俘虏的士兵,再也没有说话的资格。
……
下课后,老师还宣布了:“六十分以下的同学留下来。”
我就站起来问“老师,那六十分用留下来吗?”
“不用,但是没有达到80分的同学回去再努力点,这次考试我们班有8个九十分以上……”
我当时所有的表现都被父亲看在眼里,因为父亲和几个家长就站在教室外看着我上课;本来还想瞒天过海的,谁料想父亲会来,我还问老师六十分要不要留下来,这不是明显暴露说我的成绩了么?
接下来,一出教室门,我就看见父亲那双带着失望和愤怒的双眼,我知道,当晚我是在劫难逃了。
当晚,一个低年级学生趴在台上看着一份六十分的卷子写写擦擦,旁边是一个严格兼慈祥的父亲在监督,瘦削的手上显露出几条红红的印记……
在一年级父亲“棍子鱼”对待的效果下,我在二年级的成绩明显有了个提高。这里我并不怀疑我国“棍棒下出孝子”的看法,现在回首我走过的路,倘若没有父亲当年棍子、衣架对待的皮肉之苦,很难想象现在的我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在这点上,我还是比较喜欢挨打的,所谓“落后就要挨打”,其实,不一定要是落后你才会挨打。
痛苦,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式。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小至个人,其上到国家,需要有清醒的认识;这种认识对于个人而言,最好的方式是自身的痛苦。我想,所谓苦行僧也是这样的修行吧。
其实啊,哪有舍得打自己孩子的父母呢?归根多数是因为孩子不听话、做错事还屡教不改;如此,多打几下长长记性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曾经我在想,刘禅乐不思蜀遭后人耻笑,这是没被孔明或者刘备打过的后果吧,如果被打多了,至少总会反思一下自己哪里做错了吧?想想这样一来总该能够提升自己,不至于太草包、窝囊。不过这都是前期的想法了,在那个风云时代,或许太多的栋梁在刘禅的能力之上,所以他选择了装傻吧?
章后语:
首先,感谢各位读者的莅临,本人一届愚钝程序猿,若有文章有个别错别字,望各位看官海涵。
其次,《我的人生四季》其实是由本人2013年所写,今稍稍进行语言修饰,其中的人物、事件均为真人真事,如果本人身边的看客不愿在下将其名字描于纸上,请给我留言,我会在收到邮件的第一时间对所有文章进行修改。
末,文中可能出现一些观点和看法,仅属于个人观点。事情有对有错,无论事情是对是错,希望大家能够从我的经历之中多少有收获。
附:因为工作原因,固定每周更新两篇,时间是每周四、周日晚8:00-10:00,把时间定在晚上也是希望各位能够愉快的对待生活,养好精神应对每一天的工作和学习。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
祝
各位生活工作愉快!
王伟杰
2016.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