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异族秘辛
云裳房间的角落里传来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她没有理会,急切的从花架边上走出来,快步走向云潋,却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想快些解下脖子上的耳坠给云潋看,却因为焦急,手有些颤抖,平日里很简单的事情,拽着绳子勒得脖子出了道浅浅的红痕,才将这坠儿拿下来。
这会儿功夫,云潋也将脖子上的坠取下来,细细看来,这两枚坠子的编结的绳子都是一样的。
云裳抚摸着坠子,仔细的看着,再看下云潋的眼神变没了那么多的质疑和攻击性,反而是带着柔和。
云潋不记得自己的师傅告诉姐姐的名字是叫云裳。她垂下眼睛,就看见桌子上自己喝光了粥的那个瓷碗。
“那你让我喝的那晚粥……”云潋开口询问道。
云裳眨了眨眼睛,“你说那粥啊?别人若是喝了那掺了毒药的粥,现在定会躺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唤了。”她说完,走回架子后面,拿出了一个铁笼子。
“不过……你这傻丫头,被人欺负碰傻了脑袋却不记得了,但你这不身体还是记得的。”
那铁笼子里关着一只小老鼠,正不安的在笼子里边乱窜。方才那动静是着老鼠弄出来的吧?原谅这么想着,但又非常的好奇,这房间里怎么会有老鼠呢?
她不是云裳的亲生妹妹。若是依照云潋的性格,此时见了亲姐姐一定会是非常的激动了吧?那傻丫头是个爱哭鬼,肯定哭的满脸泪痕。
“姐姐。”云潋有些不大自在的说,“姐姐真是对不起。好像真的把你给忘了。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山上的师傅们告诉我,我以前可爱哭了。天天挖眼睛哭肿的跟个红兔子一样。现在我不哭不闹,是不是很乖啊。”
云裳上下打量了一下云潋,觉得越看越顺眼。她说:“你说的没错,山上的师傅们说的也没错。你以前啊,确实是个爱哭鬼。姐姐把你留在山上只是想要你好好的活着。”
云裳把装着老鼠的笼子放在桌子一角,将笼子从上面打开,将云潋喝完,还剩着点残渣的粥放了进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确定你就是云潋的吗?你看。”
云潋凑近了那笼子看,老鼠闻到了碗里的饭香,伸出爪子拨弄了碗壁几下,到了那碗里面。舔着那碗里的残渣剩饭。吃着吃着就不对劲了。分明是没吃几盒口,却突然吱吱的叫了几声。挣扎一会儿没了动静。
“这是?”
“我还没和你说呢。正常人喝完那毒药除了痛的在地上打滚之外。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吐血。所以我是真的下了毒啊。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告诉你。”
有什么想法在云潋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她忽然想起那次她摔到井下,那饭菜、包子不知是有毒还是没有毒的,那事情调查的没有结果,不了了之。她还以为那饭菜是没有毒的。若真是有毒的……还有那日师兄这或许就是云潋这副身体的特别之处?
饭桌上美食还有香味,桌子一角的铁笼里还有刚刚死去的老鼠尸体。
云裳没什么胃口用餐,她领着云潋,到床边坐下。“我以前总想着,你忘了这事也好。没想到你真的全往了,我心里却不好受。”她看着房间那张穿衣镜,云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两人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的。
云裳看看手里面的坠子,将云潋那一枚归还给她,“喏,你好好拿好了。方才那毒药我是有意试你的。你喝了毒药也没事的,因为你的身体百毒不侵,着点毒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我们的族人,血解百毒,被心存恶念的国家抓去之后,血被用光而死的不在少数。因而,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躲着活一辈子再好不过了。”
“我们不让别人知道不就好了吗?不要在这烟花之地,咱们快离开这里,回咱们的家,不好吗?”
“家?咱们哪里还有家啊,我的傻妹妹……”云裳的声音有些怅然。
“那咱们的家人呢?家中……家中的父母……”云潋有些无措,她不知道怎么问姐姐,问父母是否尚在人间?怎么问出口?
“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云裳用力眨了眼睛,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云潋的心中五味杂陈,“我不信,你骗我的。”
“三年前我送你上的山,圆怀师傅让我们住下了。圆怀师傅告诉过你吗?他是见过我们父……爹娘的,因为他们多年前,曾在山上住过些日子。这你知道吗?”
云潋摇了摇头,她只知道圆怀师傅说,是姐姐将她留在山上了。如今她下山了,找了唯一的亲人,就是送她上山的姐姐,她顷刻间有些茫然。
“那你如果也在山上住下,或许……”或许她不会占据云潋的身体,或许她这个云潋会死在另一个世界的大山之下。
“没有什么或许,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那时候被通缉,为了躲避嫌疑,当然是分开好了。没想到圆怀这么不靠谱,原本是个爱哭鬼傻妹妹,现在倒好了,连我都忘了!是脑筋聪明了,还会保护自己了,个头长得比我还高了,分开时,你还比我矮一截呢。”
云裳挪到云潋身边,两人靠得近,她轻轻抱了云潋一下,“还这么瘦,呀,手上还有这么多茧子!是不是让你受了很多苦,做了许多粗活?我开了春就去山上找他去!”
“没有,没有!”云潋看到云裳摸着他手指的茧子,一脸心疼,赶忙安慰,“圆怀师傅之后就闭关了,我是跟着圆遇师傅学做斋饭来着,圆遇师傅人可好了,还教我了一点点功夫。”
“做斋饭?我以为不过是每日诵诵经书,那你岂不是更辛苦!”
“没有,真没有。姐姐,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饭,你尝尝……你给我讲讲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好不好?”
*
花楼的白日与夜晚想比那是清闲太多了,后厨做饭的厨子比晚上想比少了一大半,做饭菜的厨子见到楼十娘这楼中最美的姑娘之一那是看呆了眼睛。
“做你们的饭!瞎看什么看啊!”芯月大声喊了一下,又觉得不够淑女,回头看了云潋一眼,羞涩一笑。
?这是个什么感情线?
“小姐啊,芯月觉得您真不该到这里来,这里油烟味这么重,又呛鼻子,搞得身上脏兮兮的,若是想吃什么,让他们做嘛!”芯月一只手手捂住鼻子,一只手扇风。
云裳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进了厨房,选了处没有厨子烹饪的角落,云潋利落的清理了厨具,询问了云裳的口味之后,打算做几道素菜。
“你还是出去吧。我怕你在这屋子待久了,弄脏你的衣服,衣服看着蛮贵的。”云潋将袖子又往上面挽了一下说着。
云裳拒绝了,说:“那哪行?我就想看,你是我妹……我弟弟,我要好好做一次监工,看你的饭菜做的如何。”
“好好好。”云潋与云裳对了眼神,见芯月疑惑打量她们二人。
“小姐的弟弟?”芯月疑惑的问。
“对啊,小李这顿饭,如果做得好,那我就勉为其难认她为弟弟,有我罩着她,在这都城也好混嘛。”
“这样啊。小李你好好加油啊!这样我们就不分开啦!”
?
云潋做得饭菜比云裳想象中要好太多太多了。她一直以为妹妹除了爱哭傻乎乎之外,没什么才能,没什么优点。唯一的解毒能力,也是她们的祸端。
一顿饭下来,她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云潋吃了饭,腹中饱腹感让她满足。如今她们只要好好躲藏着,不被坏人抓到,那就天下太平啊。
“姐姐,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呀,这饭菜不好吗?”
“怎么不好呢?你做的饭菜可好吃了。我可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啦。”
“那就好。”
云裳犹豫一会又说,“我们这解百毒的身体,怎么会特别健健康康的呢?族中,男子不会解毒,女子却能解毒,但寿命是常人的一半,娘亲之前讲过有些人活到四十多岁,有些人活到不过三十岁。”
什么?怎么会这样?
云裳看着云潋吃惊的眼神,连忙安慰她,“放心,姐姐会让你活下去的,潋儿。我有办法的!我是听闻那皇城之中,宝物很多。传说当中有一本医书记载了如何让我们的身体恢复得像常人一样,那我们的寿命就能像常人一样了。”
“这几年,皇帝越来越昏庸,整日沉迷酒宴享乐。皇宫里宝贝多,我混进去一次了,打算再去瞧瞧。”
云裳说着握了握云潋的手。
“那下次我同你一起去。”云潋坚定的说。
纵然寿命短暂……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云潋,决定了好好活下去,就与姐姐一起努力吧。她在云裳的关爱中,得到了那份亲情的温暖。
佛祖啊,不要怪我太过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