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上古天真论》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
“嗜欲不能劳其目”这句话如果没有深入探讨一下,它的含义还真是很难理解。《说文解字》对嗜解释为:“嗜,嗜欲,喜之也。”意思嗜就是食欲,使终生喜好的口味。后来引申为深深执迷地爱好。如嗜好、嗜酒成性等。欲的本义是永不满足的心念。这种永不满足的喜好,怎么会给目扯上关系呢?或者说,嗜欲能劳累眼睛就可以了?
人的衰老,就五脏来说是从肝开始的,然后依次是心、脾、肺、肾。《灵枢·天年》说:“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七十岁,脾气虚……八十岁,肺气衰……九十岁,肾气焦,…..百岁;五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那也是说,肝脏是人衰老的第一道防线。“肝开窍于目”肝的状态会在眼睛表现出来。反过来说,眼睛如果表现出有问题,首先要考虑到肝是不是出问题了。眼睛还不仅仅反映肝的状态,它还是五脏六腑精气的集中表现,《灵枢·大惑论》说:“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窠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为络,其窠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意思说五脏六腑的精气,都向上输注于目而形成为睛,睛的窝穴是眼,骨(肾)之精形成为瞳子,筋(肝)之精形成为黑睛,血(心)之精形成为眼睛的赤络,气(肺)之精形成为白睛,肌肉(脾)之精形成为眼胞,包裹收拢筋、骨、血、气的精气而与眼的脉络合并,形成为目系。如果,嗜欲劳伤到眼睛,至少是身体(肝)的第一道防线报警了,严重的也可能是五脏都亮红灯报警了,因此,“不能劳其目”是嗜欲的界限,超过这个界限就伤及身体了。
“淫邪不能惑其心”比较好理解。淫,造字的本义是指“雨水过度”的意思,如淫雨霏霏。在这里是指放纵于性事,虽然性事是人离不开的事情,如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他也认为人不离饮食(生活的问题)、男女(性的问题)两件大事。如果放纵于性事,那就是淫了。邪,是斜的、歪的,形容不正当的、可恶的。惑,《说文解字》说:“惑,乱也。”就是内心迷乱。形容内心混乱而不明确的。整句意思:心不能因淫乱邪恶的诱惑而摇动。“淫邪不能惑其心”是在“欲”的层次上谈精神、心理的问题。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对过分的、花样百出的东西,或者是性方面的诱惑,都已经不足以让他动心了。这是修炼达到一个高层次的表现。
总的来说,无论是愚笨还是明智、是贤达还是不贤达的人,都不要因外界事物的变化而动心焦虑 。“不惧于物”的境界是很高的。““不惧于物”就能“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就能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愉快,不因物欲影响心情。不会因欲望不满足而痛苦和满足之后无趣而烦恼。养生如此,人生修炼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