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闹市,你会听见街灯的声音,多数情况下它告诉你的都是些和那抹光晕相称的并不是很明朗的话。
楼下一个阿姨之前每天都会坐在路灯下的小板凳上守着几筐应季水果,我每次回家在很远处便能和她的目光交汇,起初以为她早知道我在那个时间就会路过,所以那目光也像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样等着,后来才慢慢发现阿姨坐的那个位置如同路灯一样,几乎可以守到每一个人。对于一颗孤星来说,它最想要的就是众星云集以示存在,对我来说也自然不会纠结这目光是否含有某种情谊,只自我安慰的将她定为家人般的守候,让我每次走那段夜路时不至于绝望。
起初我排斥周围的一切,对所有人和事抱着警惕和冷漠的心态,发誓不要和周围产生任何关联,自认为这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可接二连三总是莫名其妙的生病不舒服,有时连饭也吃不下,我安慰道或许是工作压力大的原因,过段时间就会好,可是过了好久仍不见好转,我讨厌自己病恹恹的样子,给家人朋友电话诉苦,收到的无非是看医生注意保养一类的安慰话,倾诉本身不具任何意义,由此收到的提醒关心确实可以给出方向性的鼓励,这才注意到卖水果的阿姨。她每天只摆几样,都是应季水果,价格比超市里的也便宜许多,一来二去我就习惯了每天下班走到她那买点水果再上去,顺便和阿姨聊两句,有时哪怕不想吃水果也要绕道过去和她搭上一句话,最想听的就是那一句“回来啦~”,那充满慈爱的语气像极了姥姥。
每次寒暑假回家我都要回姥姥家待几天,自认为这是放假最开心的事儿了。姥姥家之前有一条大黄狗极通人性,如果知道你是家里人就绝对不咬不叫,任你多久没见它也不会忘记,每次去最先迎接我的便是它了,可惜前两年因年纪大而去世,现在又有一条和它很像的小狗,虽然没那么有灵性,但在姥姥姥爷的养育下还是很乖巧。我很佩服姥姥姥爷养花草牲畜的本领,每次去她们都要和我炫耀一下那些花啊草啊的,好多都是直接在别人家劈个杈回来就直接养活并且枝繁叶茂的,常常是我还没等看够那些花儿,就又会被不远处的鸭鹅叫吸引,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的那两年,因怕蛇从没掏过鸟蛋却去各处寻获过不少鸡蛋鸭蛋,姥姥家的鸡鸭鹅总是很争气,每次“出征”我都会有所收获,然后小心翼翼把那些蛋兜回来。姥姥只养一种鸳鸯鸭,我也听过不少关于鸳鸯的佳话,可在这些鸭子身上总不觉得有多美,心想着啥时候它们头上那两坨瘤被我割下来或许才更符合我关于美的标准了,但是一直没敢,因为压根不敢靠近~现在再去看它们,已不知道是第几代了,但看起来长的都一样,不过我早就不想再割它们头上的“瘤”了。走的时候姥姥总会给我带上好多鸡蛋鸭蛋,她说这些市场上买不到,因为只有姥姥家的最纯正最好吃。我知道,那绝对是对的!
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变老,时间会掩盖我的热情,吞噬我的纯真,但定会给予我故事,还有一个读故事的孩子。
卖水果的阿姨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出现,之前有过种种猜想,现在,我只期望她健康!也希望下班回来能够买到她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