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涤尘
江永日记之一
——绿皮火车
去江永写生从哪里讲起？就从坐绿皮车说起。这很新奇吗？那是当然的，这几年我国经济飞速发展，出门不是飞机就是高铁，将绿皮车箱的火车都忘了，但是去江永必须坐这个。其实这很有趣，使你能享受一下逢站必停的慢生活。我们买的是普通卧铺，这种卧铺分三层，床头设有攀爬的梯子，要想上去睡觉，无论老幼都必须掌握攀爬技术。而且床与床之间的高度也非常有限，一般要低着头爬行才能睡到床上去，印证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谚语，但也有例外，我们这边的上中下铺来了几个七八岁大的小朋友，他们精力非常旺盛，爬上爬下，如履平地，床铺之间的限高也约束不了他们，他们跳来跳去，活像一群顽皮的小猴子，和我们这些笨拙的大人卡在其中动弹不得的窘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大人也有大人的玩法，那就是虽然身子受限，嘴巴却是自由的，巧舌如簧，天南海北的侃大山。不过苦了我们几个画画的，手脚不但动不得，嘴巴又比别人笨，只好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不过还好，眼睛还管用，于是不约而同地搜索几个养眼的，不过事与愿违，除了一个穿制服的列车员还算可以以外，似乎找不出第二人。围着我们打转的就是几个半老徐娘的角色，虽然其貌不扬，讲起话来像装了高音喇叭一样，震耳欲聋，闹得你不得安宁，这还不算什么，他们夸起老公来，真是大言不惭，弄得听众都无地自容，羞得总想将头埋到沙子里头去！
其实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早点打发掉在车上的无聊时间，不过还好，列车靠站，可下去走走，买点什么东西吃，比如河南烧鸡，“江永五香”之类(注），然后抱着小吃上车，继续让耳朵受虐待！这样七上八下搞了几个钟头，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你还站着干嘛？还不想下车呀？”
“那也不是，还有点舍不得呢！为什么？不为别的，也不是什么被好东西吸引住了，而只是怀旧而已！”
(注)五香:为香柚，香芋，香姜，香米，香菇。
曾涤尘
2019.4.29写于江永鑫园国际大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