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嘚瑟着穿上长裤。不得不穿,母亲凶了好几遍了,再不换就要被人笑话了。
刚穿上长裤,父亲就燥热,虚了一头汗。趁母亲不注意,父亲高高挽起裤腿,还穿着拖鞋一踢拉一踢拉地晃,尤其看到碎纸屑,更是用力地拿脚搓地,拼命地要把沫子整饬到自己满意的地方。
天微微有些雨丝,地是湿的,不知何时地上有了的纸抽碎片。
父亲的动作有点滑稽,一手扶墙,一脚搓地。铲的那片纸碎粘了胶似的,先变成灰条子,又被细磨粉化,几次费力没有效果,父亲干脆在原地使劲拧拧,想要彻底消除痕迹。
“让让”,母亲从屋里清理出一个杂物箱,随手就抛向杂臼窝,父亲正在那消除痕迹。一片碎纸屑,飘呀飘,又来招惹父亲。
父亲是眼疾手快的,弯腰大捞一把,又捞一把,毕竟上了年纪,这片碎纸屑毫不领情地该落哪还落哪。
父亲存了心较真。又来了,扶墙,搓地,一遍又一遍,似乎真是天气不作美,那点湿度刚刚好,父亲白用功。
母亲不明所以,从门纱一遍又一遍经过,发现父亲这诡异姿势已经半天了,似乎想劝解,“活动腿也别逮住一条腿憨练啊”。
父亲尴尬,无奈只得弯腰捡起那片碎纸屑丢垃圾。似乎是捏得不牢,或者捏得有点太没感觉,还没进屋呢,就在开门一瞬,轻飘飘又溜达一圈回原地了。
父亲不自知,走向垃圾桶一丢,还拍拍手,生怕没丢掉似的,浑然不觉异常。
再出屋,父亲明显又发现那纸片。带着疑惑,四面环顾一圈,父亲这回直接捏起来,重新回屋丢垃圾,还打了肥皂彻底清洁了双手。
“丢啥呢?”母亲似乎想知道得更清楚,丢下翻找的手头活,歪个头喘口气。
“嗯?”父亲不知母亲问的啥,一时迷茫,随口一回,“没啥”,捏个点心就吃上了。
“哼”,母亲知道父亲不想说,想想当然没啥大不了了的,干脆也不再追问了。
一片纸屑至于吗?父亲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