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铁岭的酸菜,味道好极了!”你可能还没啥感觉,作为地道的铁岭人,我非要给你说说铁岭酸菜的N种吃法,让你只要到东北,就想“上大城市旅旅游”,找找度蜜月的赶脚。
最淳朴的吃法—酸菜心蘸酱
话说我小的时候,那真是要啥没啥,哪像现在的孩子有各种小食品,特别是冬天,能吃上苹果的都是上等人家,我家至多是萝卜片和酸菜心。吃这两样也还是随机的--恰好晚上的菜有这哥俩出场。
金黄酸爽剔透冰凉的一棵酸菜,被老妈用去外面的菜帮,最里面有擀面杖粗细的酸菜心则被她切去头尾,放在我的书桌前——通常这个时候我在写作业。我就拈起它,一片一片地撕下来,小口小口地咬着吃,那就是我的水果啦。如果晚饭开得早,或者有两三个菜心,那大多会与蒸萝卜片一起出现在饭桌上,旁边配着一碗鸡蛋酱。吃一口饭,夹一片菜心蘸上酱,感觉特别满足。
那时,我家住在郊区的二层没照面的砖混楼房里——那时楼房还很少,楼门前有很大的空地,秋风扫落叶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买白菜渍酸菜。菜心坚实的白菜是首选,绿油油水灵灵的大白菜是农民或者小贩送到家门口的,一买就是一大车,几百斤到上千斤——视各家人口多少而定。
白天,白菜一棵挨一棵地在地上晾晒,据说是出出水气。晚上,白菜被摞起来,盖上棉被,因为这个时候可能就下霜了。
晒白菜的同时,各家主妇都把闲了半年的酸菜缸和大石头搬出来,又洗又刷的。这两样东西家家都有,缺了它们,这酸菜就渍不上了。
铁岭人渍酸菜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熟渍,一种是生渍。熟渍就是把晾晒过的大白菜用热水烫一下,可能是为了杀菌。不管是熟渍还是生渍,都少放盐或不放盐,缸里面码一层白菜放一次盐,都码满了再把大石头压在上面,最后蒙上一层塑料膜封严缸口,目的是阻挡灰尘。从这起,大白菜开始了在清水中的自然发酵过程。大约30至40天,原本白绿相间的大白菜就变成了黄澄澄、散发着香气的酸菜了!因为温度低,不需要加更多的盐防止腐烂和控制发酵,清鲜醇正成为铁岭酸菜最鲜明的特点。
最经典的吃法--酸菜炖血肠
血肠是东北的特色,刚杀的猪血还冒着热气就被放入喜欢的佐料再灌进猪肠衣里。在铁岭农村,家家过年都会提前杀年猪,血肠和酸菜就成为最佳CP一起炖煮,算是过年前吃点荤腥,犒劳犒劳人们一年的辛劳。
如果只是血肠和酸菜一起炖煮,味道多少有些寡淡,我们就切大片的五花肉进去一起炖煮。现杀的猪肉就是新鲜醇香,这一锅炖菜的名字虽然还是酸菜炖血肠,但实际上已经变成酸菜白肉炖血肠。酸菜的酸鲜解了白肉和血肠浊腻,成菜清鲜适口不油不腻,血肠香糯,营养丰富。
最不可缺少的年菜--杀猪菜
杀猪菜是我们这儿年关必吃的炖菜。酸菜是主角,辅以肥肉片、猪血、猪大肠、猪大骨等。刚杀完收拾干净就下锅,吃的就是那股新鲜热腾劲。现在酒楼里因条件所限,只能取其形式,难有真正的杀猪菜了。好的杀猪菜,肉嫩汤鲜,肥而不腻,开胃解馋。
现在要想吃到正宗的杀猪菜,只能到我们农村才有可能。
最大众的吃法—辣炒渍菜粉
这也是最地道、最家常的铁岭菜。猪肉丝、酸菜、细粉条一起煸炒,加入干辣椒调味。酸鲜油润,下饭最佳。
最时尚的吃法—烤酸菜
我从来没想到过酸菜也可以烤着吃。但吃了第一次,就爱上了这一口。烤盘顶端铺上吸油纸,用来烤腌制好的猪五花肉、嫩牛肉、豆腐干、香菇等,烤盘边缘的凹陷处铺上一层酸菜丝,趁着火苗慢慢舔着肉和酸菜,这边捏着小酒盅,喝着东北小烧,唠着体己嗑,那感觉,就两个字—惬意。
等到肉和酸菜都烤得金黄,蘸上小料一吃,才真叫满口留香。
酸菜的吃法很多,可氽、炒、炖、涮、烩、包馅,可与鱼、肉、海鲜配制出多种佳肴。酸味醇正,风味独特。就只可惜,在家里渍酸菜的铁岭人越来越少,通常都是买工厂加工的,唯一的好处就是一年四季都可以享用。
但有时,吃不仅是为了饱腹,更多的是,吃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