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去年写《十七岁,给十八岁的自己》时正在进行一模考试,我说写这个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而现在写是在考试周的前一周,依然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大学在考试这个问题上与高中相差无几。我的生日总是这么尴尬,考试前,心慌慌。
去年我在文章的末尾说,或许十八岁的李酒酒会对十七岁的幼稚李二二报以哈哈大笑,我没想错,只是笑的时候眼角会沁出泪来,因为李酒酒辜负了当初那个单纯而蛮勇的李二二。她没有学会架子鼓和吉他,没有交到足以相携一生的挚友,没有追上S先生。
高中真得和高中差别很大,高中就是那么一成不变地围绕着梦想,成绩,爱情去生活,但大学不一样,每天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波谲云诡的事,你的每时每刻都在成长,观念一点点发生变化,就像上学期我还崇尚着孤独与酒的生活,期待有一天遇见大冰,但是这学期莫名觉得那时的自己好可笑,好幼稚。所以当S先生以及F跟我说他们现在的感想时,我会那么笃定地说他们总有一天所追求的会改变。
说起这个来,该说一下关于S先生了。他主动联系我,说要图书漂流,我原以为我会把握住机会再努力一下的,但经此再相逢,我突然认清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自己爱而不得的执念在作祟。昨天我让他听Adele的《Hello》,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如果是表白,那我就接受了,后来我看看歌词恍然大悟,可我还是没有顺势接受他的反向表白。因为我终于明白,他不过是我在遇到对的人之前脑海里对完美恋人的想象,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十八岁的尾巴,我依旧和他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联系,心里终究是放下了,默默道一句:see you again(有缘再见)。
还有就是关于写作。我想我是真得提不起写东西的笔来了。本以为到了大学,自由了,可以畅游图书馆,可以每天把自己的心情记录下来,事实并非如此,日复一日地麻木生活,就算空闲时间也宁愿抱着手机不知所措,明明心里有很多愁绪,却还不如高中时“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候写得多,很不想承认我在堕落。而且人但凡是有一丁点想放弃的念头啊,就一定会放弃,很遗憾我就这么被out出局。说好的不舍得放下那浸着我血泪的小东西呢?说好的四处走走呢?时间用它鬼厉的手段将我对自己的承诺变成一串赤裸裸的空话。我回头,望着去年那个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李二二,突然就好心疼她,想走过去拥她进怀里,祈求她的原谅。一直都是这副鬼样子--想太多,做不到。
关于梦想。高中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叫嚣着梦想与未来,用一堆空话支撑自己走下去。可是到了大学,说梦想是会被人嘲笑的,所以大部分人被问及时都会云淡风轻地回答,我哪有什么梦想啊,走一步看一步喽。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可企及的梦想,因为怕实现不了而被人看了笑话才佯装潇洒,佯装堕落。虽说上学期在思想上挺搞笑的,但有一点可能永远都不会变,那就是我渴望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的生活,大冰这话说得绝了。不得不说,有时候人还是需要一些鸡汤来逼迫自己努力,选了软件工程这个专业,我不知道是对是错,毕竟两个学期了,我一直感觉自己还在门外打转,甚至说我连门在哪都不知道。但我不能缴械投降地承认自己选错了啊,所以就拼命告诉自己,告诉别人,我就是喜欢这个专业,我就是想做个程序员,所以我一定要为此拼命。期待有一天我能安利成功。
有人说,宿舍六个人,六条心。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所以有些路注定了就要踽踽独行。其实早就该习惯了的,因为高二的时候调出了原来的宿舍(到现在我依然搞不懂崔振富到底是觉得我活泼可爱进而带动垃圾宿舍的学习,还是因为开学惹到他的事情而伺机报复),我又和新宿舍的人合不来,所以难免有些落单。但高中和大学不一样,高中生活圈就那么大,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会被议论好久,人人都不想落单,所以自己走到教室、自己吃饭的人会被认为是异类,到了大学,有的人兼职,有的人谈恋爱,有的人考研,你不能将自己作为标准,拿根尺子量一下自己,然后宣布和自己不一样的都是劣质品。所以任何人没有权利去干涉他人的人生,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也因此,大学里,一个人走早就司空见惯,当然我也挺习惯的不希望被干扰,也不希冀有共勉。倒也不是说没有人陪,只是本能地不想敞开心,我虚与委蛇地笑着谈论着,几乎都成了常态,正常地甚至让我害怕回家之后也会不由自主地这么表现。
现在的我依旧迷茫,抛却现在的懒散不讲,我有时候会在失眠的夜晚认真想我的后路。到底是拼命实战,以后安稳做个程序员,还是拼一把,去考研。上次去听一个优秀毕业生关于就业的宣讲,他说他到大三的时候都在纠结,所以干脆做了两手准备,现在的我也是,奔着考研的目标去学习。我看过浩哥写的《就这样吧》,之前我一直鼓励他写,他没有,虽说这算得上是他的第一篇随感,有好多表达不合理的地方,但还是挺感动我的。他真的变成熟了,笃定而努力地朝自己的目标迈进,锻炼、学习、阅读……他的生活永远简单、积极,带着他独有的风格。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观念也在一点点变化。我们都在彼此的道路上,各自成长,欣赏喜悦,知己嘛,不指点,多鼓励。希望有一天再遇见,我们都已长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我还记得刷微博的时候刷到这么一句话,它说当你看到身边的人都在吃喝玩乐的时候,你不要去攀比,因为他们的父母都给他们找好了后路。大学就是这样,一半学校一半社会,优胜劣汰,愿赌服输。
来到了有海的城市。小时候经常会幻想玛丽苏式的爱情,经常会憧憬有一天我和我的王子在海浪拍击着的柔软沙滩上举行一场浪漫的婚礼,我一席白纱,望着我的翩翩少年郎一步步走向我,牵起我的手约定至死不渝。长大后来到有海的城市想去等待那个至今仍在跋山涉水半迷路状态寻向我的人,等来的却是海水无望的粘稠与腐臭。F的爸爸突然去世了,他突然变得很伤感,他说每周他一定会去海边看看,或许是受他影响吧,每次坐在海边看着轻柔的海浪,总会想起爸爸,说不清是海的广博还是来自于爸爸守护的安全感,反正这时候心会变得安宁,然后休息够了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倔强地走下去。
之前去第一海水浴场的时候看到好多高中生样子的人在玩,是啊,高考结束了,是该好好放纵一下了。至今我想起我的高考,还是会难过,或许真得只有达到自己的目标了,才能真正迈过去这个坎。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想到姜神说过的那个学生,高考失利后与朋友失联,直到后来飞黄腾达了才大张旗鼓地再次出现在老师以及老同学面前。虽说财富的累计并不意味着成功,但在大多数世俗人眼中就是这样,既然想要所有爱自己的人不失望,那么就要做到他们在这些世俗人面前谈论起自己的时候,能够昂首挺胸。
关于家人,我还记得寒假回家我爸不停地叮嘱要要多给妈妈打电话,因为有一次她心情不好时因为羡慕我的朋友经常给她的妈妈打电话让她妈妈别累着,而我从来只给爸爸打电话而伤心地哭了。我知道一直以来妈妈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刀子在心上划的伤口多了,也是会痛的。可是她怎么能不懂,打断骨头连着筋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爱我,你又怎么能觉得我不亲你。爸爸妈妈年龄不小了,也开始变得絮叨,也为一些小事儿而斤斤计较甚至吵架成了家常便饭,我也经常因而难堪而不耐烦。其实我特别想告诉他们,我还是个孩子,还是受不来那些争吵,想到那些时候我还是会哭得很无助。寒假的时候听到他们吼着嗓子吵闹,我噙着泪水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上门嚎啕大哭,我忘不了当我为此难过地拒绝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俩着急地都快把门撬开了,他们趴在我的门外安慰说,爸爸妈妈再也不吵架了,快把门打开,听话。那时候觉得真温暖,他们都心疼我,我同时拥有着两份爱。我多希望,他们的诺言,能实现。还有我爷爷,明明自己年纪大了,大伯和爸爸不停地给他塞钱让他吃点好的,他却又偷偷地在我临行前把钱塞到我口袋里,嘱咐我千万别饿着,多吃点好的,假期也一定要回来,路费我给你报销,你是不知道,爷爷想你啊。然后我就突然想起来,大学刚开学那会儿,我爸说你多给爷爷打个电话,他想你想得病了。我在电话这头哭得泣不成声。
我还太年轻,没资格定义人生的标准。但是我总觉得过去的时光最温暖,所以我不停的往前走,却一步一回头。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对自己现状的不甚满意,宁愿蜷缩在回忆里不肯出来。我渴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能够让我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动容。
头发很长了,翻看别人相册里的关于去年毕业聚会的照片,那时候我还是幼稚的小沙宣呢,一年了,我还是且行且探索,但时间却丝毫没有等我的意思,我只能拼命跑,争取跑得过时间。
十八岁,想收到一双高跟鞋,如愿了。十九岁,想默默自己过掉这一天,结果意外收到了一枚戒指,很幸福。以后,我希望能够一直幸福着,最好过上不再回头望的人生,也就是说,每一个明天都值得期待。
(这次更像是对过去一年的总结,但是希望十九岁的自己依然能够从中汲取力量。)
李酒酒
leevv
. 2016.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