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有一位国际友人访问中国,清晨徜徉于中国的街头之后,他感叹道,中国人民真是一个勤劳的民族。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你看,大街小巷到处都贴着两个大字“早点”。
我在米帝生活日久,练出一身精湛厨艺,平时做个包子饺子,叫花鸡松鼠鱼什么的,都难不倒我。
但是天津街头那丰富多彩的早点,还是有些力有未逮,勉强做了也不是那么神似,只能学个似是而非,聊以慰藉一下思乡的口腹之欲。
我经常夜里做梦,总是梦见在家旁边的几条街上转来转去,到处找油条,煎饼果子和豆腐脑,锅巴菜。
所以,万恶的理发师弟弟,在群里发早餐的照片,真是满满的恶意啊,回来有机会得抽他一顿!
每次回国,头几天都要在家里倒时差,经常睡到半夜就醒了。我总是盯着墙上的表,掐着时间等天亮,天亮之后,就可以去买煎饼果子和豆腐脑吃了。
天津的煎饼果子,是水磨绿豆面做的,吃起来有股特殊的香味。所有用白面做的煎饼果子,都是异端邪说。天津人一般不在外地吃别的煎饼果子,这感觉就像,看过了王羲之的兰亭贴,身边字体端正的书法,就看不上眼了。
煎饼果子也有很多种,有素的,就是饼皮里面不加鸡蛋;可以光买一个饼皮,摊主会给你一样包好;也可以加一个鸡蛋,两个鸡蛋。里面的果子可以选油条,也可以选果篦。
调料就是甜面酱,酱豆腐卤,蒜蓉辣酱,所有放生菜,加火腿肠的也都是异端邪说。
摊煎饼果子时候,老天津人一般都会自己从家里带鸡蛋,而不用摊主的鸡蛋。这鸡蛋还可以代替自己排队,把鸡蛋放在摊子上,你就可以去买豆浆,买锅巴菜,等你回来的时候,煎饼果子就做好了。
儿子不存在我对煎饼果子这种情怀,他们更喜欢吃肉夹馍,加青椒,加卤鸡蛋。
每天早餐,不是煎饼果子,就是糖皮或者油条,大饼加藕夹加卷圈,就跟喝油一样。
幸亏不是总回国,要不然天天这么吃,腰围不保。
我没在天津之外的地方看到过锅巴菜,天津话称“嘎巴菜”。锅巴菜以绿豆、小米水磨成浆,摊成薄厚均匀的煎饼(天津人俗称锅巴)、晾干后切成柳叶形小条,浸在素卤之中,盛碗,点上芝麻酱、腐乳汁、辣油、辣糊、撒上卤香干片和香菜沫等六种小料制成。
“大福来锅巴菜”是历史最久远、最有名的。“大福来锅巴菜”创始人姓张,是宋代梁山好汉菜园子张青的第十三代。由张兰夫妇创制于清朝乾隆二十二年(公元1757年),至今传承近三百年,店名乃乾隆皇帝二次南巡时所赐。它源于山东煎饼,创制于清乾隆年间,正式定型于清朝光绪年间,传承至今。
天津人喜欢吃咸,加了酱豆腐汁的锅巴菜,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不过配一个五香油酥烧饼,吃着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