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在思考,人为什么会有七情六欲?想不通,只觉得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才会有各种选择综合征...,才会时而确定,时而不确定...
我确定很喜欢风,打开屋子所有的窗户,空气流通起来,每个毛孔都舒张开,让我很清醒很冷静,放在茶几的《庄子》扉页,也轻盈抖动,似翻非翻。好似分手已久的好友,用光洁的手,触摸我阅读过的美妙的句子。薄质的纯棉衣裤,也瞬间鼓进风来,仿佛需要舞动,恰似我心仪已久的恋人,牵起我的左手,踏起慢四节拍,要翩翩起舞了。我心存感激,感激友谊,感激爱情,感激命运的垂顾。
但有时候会出现很多无奈和无能为力,会告诉自己说:我是不确定的,命运也不确定。一切都虚空如风。
我又好像不喜欢风,关上屋子所有窗户,连同自己的心灵一起关上。断了弦的吉他,就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样子。一轮似有似无的上弦月牙,就斜斜的抑郁在天际,如同拎着我的伤痛。斯人已逝,到哪里去找寻?梦想破灭,今生欲往何处?一切都飘走了,好似热闹的舞会,突然曲终人散,一片狼藉。
就这样确定与不确定,自信与不自信,于是我在确定与不确定的狐疑中,度过了人生大部分时光。
然而时间是老到的,回答了我的大部分疑问,它很肯定地说:在你不再思考探索的时候,你是肯定的,万物皆然。终止是绝对的肯定。
于是我不再喋喋不休的追问,我是不是肯定的,命运是不是肯定的。爱我的和我爱的,陆续在逝去,所做的事,有成的,有不成的。追寻生命的感觉,能做即做,何须执着结果?我喜悦于风的感觉。
风,忽去忽来,她有方向吗?或者是没有方向吗?她要到哪里去?或者不到哪里去?她要走?还是要停留?
她寒冷刺骨,她势如雷霆,她清爽高古,她温暖柔媚。她有多少种质地?有多少种模样?有多少种触发感觉的因子?
她覆盖了一年四季,覆盖了我生命中的所有。她陪伴我时时刻刻,在我打开窗户接纳她的时候。承接我的泪水也承接我的欢笑,把泪水洒进小溪,期待澄清;把欢笑分享给森林,期待共鸣。
我知道生命终会有定。我把心事付托与风,风不止,我即感受不止。我的意念里风就是一匹飘逸的骏马,带着我的心事,我的心就变作了马蹄。
无须再问确定还是不确定,不再干蠢事:在不开心时打开所有窗户,迎接微风拂面,吧一起烦恼和不快托付给风,让一切随风...
无须再问到了哪里?还要去哪里?相信风马的感觉,她的方向即是生命的方向,来自何处无法解释,去向何方又何须解释呢!我把烦恼心事托付于风,便把生命付托给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