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不能生育,她和老公去很远的地方抱养了一个女孩,含辛茹苦地抚养她长大。但是女儿成家立业后,70岁的黄姨要她拿出200万,从此一刀两断。
黄姨很爱女儿小万。小万渐渐长大,与母亲感情很好,她在城里念中学。每次周末坐车回来,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看见妈妈,就在车窗上招着手大喊:“妈妈,我回来啦。”
看着女儿阳光灿烂的笑脸,黄姨说,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她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
但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万二十岁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和姐姐找上门来。他们违背永不相认的承诺,告诉小万,他们才是她真正的家人。
小万早就听村里人说过自己是抱养的,能找到亲生父母,她还是挺高兴的。她想,就当多一门亲戚朋友,也没有什么。所以她很自然地接纳了亲生父母及姐姐。
然而,黄姨的内心一直被不安盘踞着,在她的要求下,小万减少了和生母那边的往来。
不知不觉,小万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黄姨的老伴要撮合小万和自己的侄子结婚。
侄子是老伴弟弟弟妹的儿子。那两口子嗜赌成性,把家业败光了,家里穷得叮当响,黄阿姨担心小万过去受苦,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但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她一直愧对丈夫,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丈夫没有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违心地同意了这门亲事。
给他们筹办婚礼的前几天,她看见弟妹又在牌桌上烂赌,怒火中烧,忍不住说了她几句,侄子刚好进来听到自己妈妈被黄姨责难,他的脸涨的通红,一声不吭地走了。
侄子早就对她有意见,因为他知道她嫌他家穷,不满意这门亲事,今天又看见这一幕,他好像听见自己的自尊碎了一地。
小万和侄子结婚后,侄子成了女婿,亲上加亲,但黄姨和他中间像隔了什么,始终走不近。但是黄姨想,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没有感情基础,以后加倍对他好就可以了。
老伴走后,女儿把黄姨接过去和他们一起生活。黄姨每天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包揽了所有家务。女儿生了两个孩子,她接过手,让女儿女婿放心打拼事业。
如今,两个外孙,一个17岁,一个13岁了。她看着镜子里花白的头发,老了。老家房子拆掉重建,女儿女婿帮忙出钱建了三层小楼。
黄姨把产权证上的名字换成女婿的名字,因为她觉得自己晚年要指望他们照顾,这套房子就送给他们吧。
有一次,她用体己钱打了几件金器首饰,给了女婿一条金项链。女婿脸上淡淡的,默不作声地接过去,放在口袋里。
她晚上起夜,突然听见女婿在卧室里愤愤地跟女儿说:“给我一条金项链怎么了,我根本就不喜欢戴这玩意。每次都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我知道她以前也帮了我爸妈很多,拿了钱给我爸妈还债、看病,还给我房子,可是她经常念念叨叨,生怕我忘了欠她的人情,每次给我什么,都要我加倍偿还一样。所以这金项链我还真不想要。”
黄姨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小万和女婿结婚几年后,搬进城里一个小区。原来是生母那边拆迁分了两三套房子,姐姐买了一套,小万花了15万也跟生母买了一套,跟姐姐和生母一家在同一个小区。
他们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凑在一起吃饭打牌或者去哪里玩。女儿叫黄姨一起去,黄姨有时去,有时不去。每次她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就会心痛。就想着干脆不去。
可是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想着他们在一起热热闹闹,谈笑风生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
她从来就很自卑,从来就没安全感,给女儿女婿操劳半生,拉扯孩子,他们却从没说句感谢的话。现在女儿和生母那边越走越近,她好怕失去女儿。
她跟女儿哭诉:“你的命真好,找到自己的亲生爸妈和姐妹,我却只有孤零零一个人。”女儿劝她:“妈,你也出去走走,不要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她还是忍不住伤心,女儿拍拍她肩膀,就走了。现在女儿好像忙起来,跟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两个外孙长大了,不需要黄姨操心了。黄姨闲下来,发现自己越来越孤单,越来越烦躁。只能刷刷抖音消磨日子。
突然有一天,微信群几张照片跳出来,女儿和姐姐还有不认识的一群人穿着大红裙子站在生母老家祠堂,她们头上的拱门上写着:“欢迎胡氏外嫁女回家”。胡氏是女儿生母那边的姓。原来女儿去认祖归宗了!
黄姨崩溃了,她想了很久,颤颤巍巍地给女儿发微信:“给我200万,我们断绝母女关系。”她跟女儿算账:帮她带了两个小孩,一个带了17年,一个带了13年,每年算4万工资,一共120万,房子算80万,加起来是200万。
她已经对女儿女婿寒心了,只有钱才能让她有安全感。200万是她的愤怒,她恨他们无视她的付出,根本不重视她在乎她。
女儿回来了,她哭着问黄姨怎么了。女婿在一边说,200万太多了,难道要他们卖房子吗?黄姨老泪纵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比起这200万,她更想要的,是他们多一点的关心,多一点的陪伴啊,辛苦操劳一辈子,如果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最后变成孤家寡人,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