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

      那是一群四处游荡的饥民,因为长久地被烈阳炙烤以及缺乏营养,他们的脸色呈现出菜叶将烂时的黄色。不过相比饥民,他更愿意称呼他们暴民,不,他们甚至称不上他的子民,他们是暴动者,是怀揣着邪恶思绪的流浪汉,是胆大包天的逆贼,是该由衙门拍着惊堂木压下所有反对声音宣告斩立决的恶棍……衙门为什么要摆一块惊堂木呢?他有点好奇。他就从不需要惊堂木,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他装作清嗓子时的咳嗽声会让周围立马安静下来,再没有人敢说话。他的声音孤零零地响起,在宏大和辽阔的空间里来回跳跃,丁丁当当,却也不免冷清。他的座椅也有些大,而且他得保持端坐,这让一直向往随心所欲的他如坐针毡。但他不会因此而抗拒,他是皇帝的儿子,天生就该坐上那个最高最中心的位置。战胜自己的兄弟后,他也当上了皇帝,出现在他身前的人从此只能站着,哪怕是已经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的耄耋老人。

      “你说,为什么衙门里那些堂官,手里都要拿着惊堂木?”他坐了起来,身体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而僵硬得如同石块,“而我从来就不拿惊堂木,甚至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可我的身边却不敢响起喧哗声。”

      面黄肌瘦的暴徒蹲在东南角,掏出火折子,用力地吹起一蓬尘埃和一星火苗,小心地将火苗渡到烛芯上。等着那火焰越来越旺,他才斜倾着蜡烛倒出几滴液体状的蜡油在地上,把蜡烛牢牢固定住。火焰很稳,既没有一阵不知根脚的阴风把它吹得摇晃,也没有一片黑夜笼罩涌过来将它浸没。他转过身,对笔直坐起的人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然而你为什么想问我这个问题呢?我只是在土里刨食、死人墓里捡破烂的穷鬼。你生前倒是挺富裕,这顶帽子看起来就是纯金的,能值不少钱。不过既然这个问题惹得已经死去的你不得安宁,哪怕我不太懂政治,但拿了你的东西,我还是会试着为你解答。你这身衣裳料子不错,可惜这么多年了,我从不剥人衣服,一想到剥下你衣服后,你看见自己惨白的骨架时的那份难过,我就不太忍心。同行们都说我同情心泛滥,不应该干这行的,我也同意。我的同情并没有让我免于责罚,三次被逮进衙门,同情心从来就没有成为减轻刑罚的理由。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可笑,三次被捕有着相同的缘由,都是因为我掘了某个已死之人安眠的墓穴,我总是栽在同一个地方。这足以说明我一点也不聪明,所谓的同情心大概就是我愚笨的脑袋无法抗衡的力量,那些聪明人就常常毫无怜悯。可对你的问题而言,这显然不光彩的经历或许更能佐证我接下来要说的。因为被抓的次数多了,而且每一次县官老爷都要在那个敞亮的县衙大堂审判我,所以我知道县官老爷的官服上的补子是只怪鸟,我猜是麻雀什么的。我们不是常说麻雀飞上了枝头嘛,当了县官老爷,肯定算得上是飞在了天上。可飞得还不够高,也就刚刚够踩着枝头吱吱喳喳。我还知道衙差们都喜欢板着脸,时不时喊一句威武,只能重复这句话大概是他们一直板着脸的理由,不让人痛快说话谁开心得起来?你这颗牙也是金的。我还记得那些来围观我被审判的平民百姓,他们比县老爷更加激动,齐声喊着砍我头。这时县老爷就会很生气,一帮泥腿子还想分享他的权力,造了反了。往往这个时候,他就得拼命把惊堂木砸在桌案上,大喊着肃静。也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制止看热闹的人的喧哗。衙门前肯定不是天天这么闹哄哄的,只有那些在市集里嚷嚷惯了的家伙围住衙门时,才会出现这一幕,才会需要惊堂木。这个镯子有点秀气,像是女人用的,是你喜欢的女人用过的?这些人这辈子也就能围一围衙门,肯定进不去皇宫,要是见着他们,你才知道几十张嘴在你边上聒噪,那声浪能把人耳膜震破。呆在皇宫里那帮子大臣,倒也可能是某个围着衙门絮叨的妇人或汉子的孩子,可他怎么就闭上嘴了呢?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东西你拿走没问题,你不要对我指指点点的。”他有点恼怒,但还没到为此控制不住情绪的地步,“这事我想的也不深。按理说这惊堂木是我配发给那些官员的,我应该记得原因的。可这东西也不是我开创的,我爷爷、父亲都是这么做的,所以我也学着这么做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但以前的人都是那么做的,所以你也跟着做了。有这么一条理由,已经足以阻止大多数人的好奇心了,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么做到底好不好,哪有那么多的寻根究底?不过在你刚刚从我身上扒拉东西时,我倒是想出了一个理由,需不需要惊堂木,区别只在于我是天之子,而所有的官员都只是我任命的,所以我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而他们的权威只是来自于我的赠予,不管是文官手中的惊堂木,还是武官手中的虎符,都是如此。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发财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皇帝。”暴徒兴高采烈,并没有拜倒在皇帝天生的威严下,“不好意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可你知道掘一辈子坟碰到皇陵的机会有多大吗?这就和垃圾堆里刨出金子一样稀罕。”

      皇帝板着一张死人脸,讷讷地说:“我不知道。”

      暴徒一屁股坐在棺材前,说:“你是没必要知道,反正你啥也不缺,什么东西你没见过?就算让你挖了另一个皇帝的坟,你也不会觉得稀罕。”

      皇帝一板一眼地纠正:“一个皇帝是不会挖另一个皇帝的墓的,这个口子哪个皇帝都不敢开,一旦有人这么做了,以后的皇帝也会来掘他的墓。”

    暴徒说:“想得真多,好像这样做就真不会被撬坟似的。这墓坑里,在我之前,怎么着也进过好几拨见不得光的耗子了。不过你这还好,那些人被你设下的机关欺骗了,算是没进屋子,只是把院子里搬空了。可即便这样,也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迟早有一天,你们的坟都得被人挖了。”

    皇帝晃了晃脑袋,似乎在思考,之后才说:“在确定的坏结果和不确定的坏结果中,人总是避开确定的那一个,选择不确定的那一个。”

      暴徒说:“自以为是的不确定,就和你认为皇帝的权力来自于天一样自以为是。所有的坟都会被掘的,不过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掘坟的是一个盗墓贼还是一个皇帝的区别罢了。这中间不存在任何侥幸,也根本没有所谓的不确定。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地是我挖了一个皇帝的坟,我终于算是一个厉害的盗墓贼了。这趟出去后,在我们这个行当,我也算是最顶尖的那几个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有点不自信,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好,还有一大把完全没有必要的同情心,这让我在同行面前始终有点抬不起头。往后的日子就不同了,我也有了吹牛的资本,一想着一桌子人都得屏着气,眼巴巴地看着我,等着我拣着说这一回的遭遇,不时发出嫉妒且羡慕的惊叹,我就打心眼里得意。看在你给我长脸们的份上,我也就花点功夫,陪你解解结。”

      皇帝说:“不过是偶然生出的念头,哪来的结?”

      暴徒说:“那是你这会嘴上犟,想不通的事,最后都会打成结,就那么杵在脑袋里,烧不掉,忘不了,一直折磨着你。对于你这样无所事是的死人来说,这事更危险。你有着整天整夜的空闲,棺材板一盖上,你就不能动弹了,只剩下那些念头在脑袋里转啊转的。冷不丁你就遇上哪个没能想明白缠在一起的烂线团,找不着线头,更甭说理清梳顺。再想想你几乎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去想这些破烂事,是不是很绝望?话说那些鬼为什么多是厉鬼,都是被脑子里藏着的这些结憋坏的,慢慢地才有了戾气、怨气,不得解脱。不过要说起惊堂木这事,其实也很简单,那些围着你不吠叫的狗,是因为他们自己已经在权力的池子里游着呢。围着衙门的那些嚷嚷的泥腿子,就像我这样的,不叫唤能干嘛?因为我们也想分润些权力,却没有能力捞在手里,当然只能靠吵吵,比个谁的声音更亮堂些。”

    皇帝说:“你是说大臣们手握权力所以对权力屈服,流民因为没有权力所以渴求权力。”

      暴徒说:“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话说得就是比我筋道。大概就这么个意思,不过你说的也不算准确,就像你认为那些官员的权力都是由你在一张纸上写几十个字赐予的。官员们的官职和权力大小当然都由皇帝说了算,与此同时官员们穿什么样的官服,住多大的房子,乘什么式样的轿子,犯了错有怎样的惩罚,这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皇帝的谕令和一时兴起。这些繁文缛节极易引发错觉,让皇帝以及所有人都认为权力来自于皇帝。当然原本只是用来拍马屁或处心积虑构筑出的传说、故事,那些说皇权来自于天的谎话,也在强化错觉的过程中贡献了很大的力量。真相,其实也说不上真相,不过是我偶然想到的一种可能,权力这东西大概是存在的,但也可能根本没有这东西。这从王朝的更迭和权力的起落间可以隐约地看出端倪,某些时候权力变成每个人手一动就仿佛可以抓住的东西,另一些时候所有人都不再相信权力但又骑着马提着刀尖满世界追逐。可这也并不能说明权力不存在,它顶多揭示了权力就像天上的云,它一会随风来,一会随风走,一会儿天上铺满鱼鳞状的云朵,一会万里晴空找不到一片云。但只要再往远一点看,在还没有国家之前,或者将来人把这个世界毁灭后,在那些没有皇帝的时代,既没有不事劳动却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官员,也没有神神道道说鬼故事的闲人,权力可能就会消弥怠尽了。既然可能有那么一个没有权力的时代,那很轻松就可以得出结论:权力这东西既非必要,也非理所当然。你死去躺进坟墓后交给你子孙的权杖,当然也就有不再指代权力的那一天。于是你的朝代也就消失了,没有了。”

      皇帝问:“我的王朝已经结束了吗?”

      暴徒说:“你的王朝存在过吗?”

      皇帝说:“我知道了,子孙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些不争气的,他们会把什么东西都弄丢。也只有我的王朝被人替代,我的墓里才会钻进来你这么一只胆大包天的老鼠。”

      暴徒说:“那可不一定。你的儿子就在晚年挖了你父亲的坟,原因只不过是他没钱给他的女人建房子了。”

      皇帝说:“我早就看出他那伪装得极好的孝顺里暗藏着的不孝。”

      暴徒说:“那是你们的家事,我不掺合。或许有一天你们有碰面的机会,我倒是支持你那个时候死死地骂他一顿。不过骂一个死人到底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鉴于我们像老朋友一样地在这地底打发时间,你能不能也帮我解个惑,你们死去时为什么要给自己捞这么多的宝贝陪葬?”

      皇帝说:“生前享尽繁华,死后不愿落寞。”

      暴徒说:“就这么个原因?”

      皇帝想了想,说:"习惯了,干脆利落的说话方式有助于保持权威和神秘。像你这种兜兜转转、拖泥带水的说话路数,叽叽喳喳一大通也说不明白一件事,就很难让人信服。不过更难以让人信服地,是你卑微的身份,你只是躲在人类社会角落里的一只老鼠,靠收集死人的物品维持生计,连一个赤贫的平民也可以在道德上俯视你。人类只愿意听从强者的声音,弄权者,巨商,以及虽然贫穷但脑袋里装满了死人故事的智者,可没有人会愿意去听一个盗墓者的论调。是不是觉得很悲哀?”

      暴徒说:“没什么悲伤的,一想到最有权力的皇帝也会躺进坟墓,最有钱的巨商也会有不肖的子孙将家产挥霍干净,最有知识的智者留在竹浆造出的纸上那些文字也会褪色,我一个寂寂无名的盗墓贼哪有必要在意他人是否采纳我说过的话。可你还没有解答我的疑惑。”

      皇帝说:“在向你试图阐述我那会的心态之前,有必要先纠正你的说法。你的问题中的你们,是一个错误的说法。即便同为皇帝,我与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帝都是不同的。虽然用统称来指代某一群身份相同的人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但这不过是愚民们为了方便想出来的笨办法,以避免他们塞满稻草的脑子被历史的狂风暴雨吹得七零八落。哪有什么我们?我坐在皇位上的那数十年,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来没有另一个皇帝敢出来指手划脚,我做任何事情更是只遵从我自己的心意。一个权力无边无际的男人,又没有任何人敢跳出来指摘其中的错误,他的欲望当然就成了他最大的凭仗。男人需要女人,他就命令大臣们去搜罗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然后把她们都关进由阉人管着钥匙的房子里;活着需要吃东西,他就从他所占据的每一寸土地上搜刮来最好的食物,包括山里的狮子和海中的鲨鱼。在他的餐桌上,哪怕摆着一盘活人的脑子也不稀罕。一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人,哪会不是独特的?哪里能用一个‘你们’就囊括?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也只能代表我一个人的想法。在我生命开始走下坡路时,我开始担忧我死去后会失去我握在手中的一切。这个念头牢牢把将我攫在掌心,为此我疏远我收藏的那些漂亮女人们——她们年轻的脸庞,像镜子一样映照出我的衰老;我也不再为政事耗费心力,一个等死的人,总会开始有意无意地忽略别人的事。是的,别人的事,我那会都快要死了,哪还有心思理会他们的事。我开始收集一切觉得好看的东西,并在想象中将它们摆放进我的墓穴。不要置疑一个皇帝的智商,哪怕天天对别人宣称我是天的儿子,可实际上我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墓穴是所有人的归宿,而且是唯一的、不可抗拒的终点。我从不去求什么虚幻的长生,以前倒是出过不少这样的傻子,他的结局就是被那些术士玩弄于股掌之间。我画出自己脑海中的墓穴景象,找来天底下最优秀的工匠,妥善地安排了我死后的一切。我知道他们在我死后会不打折扣地履行我的心意,上千年来我不时在这棺材里坐起来也验证了这一点。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现在可以来推断我那会究竟是怎么想的了。首先,这是一件有例可循的事情,也就是可以找到许多相关的经验和史料。在我之前的皇帝大多数都是这么干的——这么一想,我好像也不过是按着某条既定的路线,别人都这么干,所以我也要这么干,不能比他们穷酸,可也不能比他们奢侈得太过份。这么想着就让我有点沮丧,我前面和你说的我是独特的简直就像一个笑话。其次,我那会开始变老,开始害怕死,更害怕死后失去一切……"

      暴徒说:“所以说,是动物占有更多物的天性吗?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皇帝心情低落地说:“好像是的。”

      暴徒说:“想过为什么所有皇帝的墓最后都会被掘开吗?”

      皇帝生出一丝愤慨:“不孝的子孙,可耻地盗墓贼,怀异心的逆臣贼子,都怪他们。”

      暴徒说:“这些都只是假相,真相是你们占了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皇帝说:“胡说。这是一个道德问题。”

      暴徒幽幽地说:“当道德遭遇生存,道德就一文不值了。为什么盗墓从来就没有能禁绝?那是因为总能在墓里找到能让活人活下去的东西啊。”

      皇帝说:“可偷盗总是不对的。”

      暴徒说:“偷盗当然是可耻地,是恶的。在我生活的村子里,我就从不告诉任何村民我以挖别人的坟墓为生。我当然不愿意让人知道我的职业,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会让他们看不起我,疏远我,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甚至去官府检举我。但是我的恶并不能遮掩你的恶,皇陵都会被盗尽,连带着里面的尸骨不得安息;巍峨的皇宫都会倒塌,并着那些奢靡的宫廷秘事一块掩埋;巨富之家都会没落,或许子孙后辈断绝血脉;睿智的良言也会消散,再也不在人的耳边响起。因为皇陵里埋葬着不应该葬在地底的物件,皇宫的建造耗费了过多的砖石与大树,富贵人家收敛了太多的金玉,而那些聪明人总在重复的只不过是些陈旧的故事。这些恶,与偷盗,与掘墓,又有何分别?这世间,既不是皇帝家的,它原本就不需要去建那些宏伟的宫殿与陵墓,也不该由某一个人或家族尽数攥在手里,更不需要理所当然地去听某一个人的道理。可那些人,他们哪怕知道这道理,还是同我一样,总想着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自己口袋,并且希冀于将口袋缝上,便再也不会漏出分毫。口袋总会磨破,陵墓也免不掉挖出一个可以进人的小洞。而推动这一切的,不过是同一个东西。”

      皇帝说:“你拿走那些东西倒没什么,这么多年,虽然你是第一个闯进这里的人,但我也听到过太多次门打开的声响,那些脚步声总是惊扰我的沉睡。在这个过程中,我总是既愤怒又盼望着他们闯到最里面的这一间。你搬空了,我倒是可以从此长睡不醒了,这并不坏。不过,你为什么不遮掩呢?”

    暴徒说:“对一个死人,我犯得着藏藏掖掖吗?”

    皇帝叹着气说:“是啊,我已经无法战胜你了!”



2018年9月一稿

2018年10月一改

2021年3月一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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