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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多尔怀着男人偷情后那种悄悄的、刺激的、不可遏制的兴奋心情回到家里后,随之打来的两个电话就把这种心情驱逐殆尽。
他刚从外边回到家里坐下,看着丈夫满脸愉悦的神采、溢出的笑容,云岚的心情也爽利起来,随即端上了她刚刚精心烹饪好的四道菜:一道是辣椒豆干。那是“一寸食屋”的特色菜,她知道丈夫喜欢吃这个菜,私下烹饪了多次,按照大师傅教的,把豆干用碱泡了泡,又用开水绰了绰,又买了块五花肉炒后一同炖制而成,她自我感觉不错,品相也可以,他怀着一种少女的情趣,矫健地把这道菜端到了丈夫面前,希冀能得到丈夫地赞赏和夸奖!呵,这是中国大多数家庭女性都有的潜在心里;一道是酒香草头,水灵灵的清脆,柔软细腻,虽然做法简单,只用在清洗后的酒香草头中加入料酒、鸡精、生抽,经过热油稍加翻炒即可,但这是一道绝妙爽口的下酒菜!还有就是油炸花生、凉拌藕片,这些都是为了丈夫在一天的忙碌之后好好地在自己创造的温馨港湾中惬意地放松一下。
看着桌子上嫩绿、红白相间、酒香四溢的四个菜,多尔内心潜在的喜悦心情随之滚涌而出,菜未尝而赞已出,“好菜好菜!”溢美之词不绝于口,边说边叨了一口酒香草头,果然清香爽口,翠满颊齿,“爽!爽!爽!”赞不绝口中他又把桌子上的那瓶“舍得”酒开启了,那是云岚提前放置在桌面上为他预备的,他知道丈夫在心情高兴的时候会喝上两口。
每每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现代的中国有多少家庭有多少这样温馨的氛围!这种平民的幸福是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多少中国人民前仆后继、浴血奋战的结果,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多少中国人夜以继日辛勤劳作的结果!这是一种幸福,一种你无意中感受不到的幸福,这种幸福叫惬意、放松,也叫人民幸福!
但在这时,多尔口袋中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唱起歌来——铃声响了,凑热闹一般,声音异常得清晰,带着小女人那种嗲滋滋的旋律,“在哪里,在哪里,我见过你,”多尔笑呵呵地把手机掏了出来,
是英子的电话!“哥,黄化那事办的咋样了?”
“哦,”多尔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正在办,正在办。”
“快点吧,半月了!”电话中的英子不知为什么有些焦躁,好像还有一丝恼火,“快点吧,真办不成就算了!”
“算啦?”多尔有些诧异,怎么能算了呢?这不刚刚开始吗?
“是呀,”英子似乎平静了些,但平静的话语中却好像锲入了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让多尔听起来有些寒冷,“多少天了!”
“不就十来天!”多尔心里倏然也升起一股火苗,他尽量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办啥事都有个过程!”
“快办吧!”英子的话语如一把钢刀落地,随机挂了电话。
“妈那个※,多快!”多尔胸口像堵上了一块石头,恼火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手机,似乎是它给自己惹的事,一脸的怒气。
“怎么了?”云岚望着恼怒的丈夫,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化老婆!”耳旁掠过妻子幽幽的声音,像是一丝微风从耳边掠过,随之他“啪”地合上了手机。
“黄化黄化!”笼子里的咶咶却鸣叫起来,随之“扑棱棱”地抖落了全身羽毛。
“黄花黄花!”鹦鹉也受到了感染,异常兴奋地大叫起来。
“大那个蛋!”多尔火从心起,旋即弯下腰拿起了脚下的拖鞋,云岚急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知道丈夫的二球脾气又犯了,慌忙拦住了丈夫,“先吃饭,先吃饭!”
再看咶咶时,咶咶的眼神中却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威严地直视着多尔仿佛在说,咋着?你生什么气?在明亮亮的白炽灯光下,那双眼睛如一道冰冷的寒冰,全身的羽毛也像盔甲似地烁闪着寒光。
是呀,生什么气呢?这道寒光如一块冰,瞬间熄灭了多尔心中的火苗,他又看了看咶咶,咶咶还是那样威武地挺着胸,带着一副审视的样子,凌厉地盯视着他!
他沮丧地抄了两口菜,长长地饮了一口,像是饮下了无数的苦闷和沮丧!
好像是一不小心酒倏然迸出了杯子,他吓了一跳,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种嗲里嗲气的旋律,仿佛赌气气他一样,清脆而异常得响亮,执拗地一个劲地叫着。
明亮的灯光下,一整个屋子如一平湖水,仿佛被一个偌大的棍子来来回回地搅动着,多尔不得平静、安生。
“哎!“多尔无奈地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是敏姐的电话。
“多尔,那个李慎把事情办的咋样了?“话筒里传来敏姐一如往常清晰的声音。在和敏姐的交往中,多尔有这样的感觉和认知,像敏姐这种历经世事沧桑的女人,对事情的处理往往知微见著,办事杀伐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哦,哦,”多尔支吾着,瞥了云岚一眼,急忙打开了免提键,捂着话筒,低声对云岚说道,“敏姐问,事情办得咋样了?”云岚踮着脚,轻手轻脚地猫到了多尔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咱们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