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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多尔犹豫了,他不知道怎样处理这六万块钱。
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喜、高兴,因为黄化在进去之前还欠他六万多块钱,但他能把这六万块钱据为己有吗?显然不能!就像一个女人偷情,男人再好,也是别人的,但如果就此放弃,但又心有未甘。
天空下着零星的微微小雨,公园里柏树、冷杉中偶尔还有鸟鸣,三三两两的男女——或许是恋人,或许是夫妻,和他一样披着小雨在这公园里溜达着——多尔很少到这儿来,还是春天的时候,在晚饭后的暮色中,他陪云岚来过这儿一趟——那是他心情高兴的时候,给十三中介绍了一位插班生,他居中赚取了一万块钱。呵,那时是何等得潇洒和惬意!
但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形势却骤然发生了变化!就像这微雨的天气——昨天还是艳阳高照、瞳瞳然,而现在,公园里不知名的株株小草、小花却瑟瑟着,在丝丝的凉意中颤抖着。他稍微裹紧了身体,在幽径一旁的栏杆上坐了下来,想歇一歇,捋一下头绪。他刚坐下来,一条小狗、黑白相间的小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摇着尾巴,很欢实、很机灵的样子,在身边来回地嗅着,他有些恼火,略微地扬了扬胳膊,小狗一溜烟地跑了。
望着小狗跑去的踪迹,多尔感到好笑,这小狗!它的主人呢?
“侯哥!”一声悦耳的声音如百灵鸟一般从林中深处传出,他倏然回头,一位穿着绛紫色筒裤的小媳妇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你咋在这?”
哦,看到她,他笑了,是米灵!如一阵轻风,瞬时把他心中的烦恼、郁闷吹走了一半,他不由得拉住了他的手,呵,她的手还是这样柔软,眼中流出了很多意外的欢乐、高兴,还有刹那间的激动,就像在郁闷的冬天、寂寂的雪原中蓦然看到了一株灵巧的菊花,飘逸着缕缕的香味,令他喜不自禁,“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米灵也笑了,依然是那种浅浅的笑。虽然是个意外,她感觉到舒服、喜悦,尤其是他的表情、惊喜,令她感到舒服、享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挎住了他的胳膊,两人缓缓地向前踱着。
去年秋天的时候,她的小女儿该上学了——想去市里的六小,正在苦于无门的时候,经别人介绍找到了多尔,给了多尔一万块钱,还请他吃了饭——当时吃饭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酒足饭饱但酒意未阑,两人或许都是心情愉悦——一个是解决了孩子上学的问题,一个是乍然而遇了一位漂亮的小妇人——在忘情恣欲的欢乐之下,两个人就开了房,只是在第二天清晨她早早离去的时候,多尔又返回了她五千块钱。
他很惊喜,也没想到,看似娇弱的米灵。在床上却激情如火,奔腾如马。以后的日子,平平淡淡的日子中,因为有了她,多尔的日子变得如仲春之花,绚烂而又美丽。两个人断断续续、时而时常地联系着,享受着这人间难得的闲暇之乐。他给她买了一束红裙——飘逸而又艳丽的红裙,紫色透明的长袜——只有在两人幽会的时候,她着裙穿袜款款而来,他喜欢她的娇躯,虽然娇小,但却柔软如面,随他百折万变;他喜欢她的笑容,宛如米兰一样,淡雅而随和。
她挽着他的胳膊,依然如米兰一般地笑着,“前几天,我看到嫂子了,在南街花鸟市场,”说着,调皮地看了看他,“我和她各买了一只咶鸟。”
哦,咶鸟!多尔又想起了那只威武的、含着嘲讽般笑意的咶鸟——不过,咶鸟的眼神似乎变了,那眼中嘲讽般的笑意在他的心中倏然成了明亮、欢乐的一道波光,如冬天的一层浅霜,抚在飘香的叶子上面,虽然寒冷,但却透着一种轻轻淡淡的美丽。
分手的时候,两人笑着、快乐地约下了开房的时间、地点,多尔嘴角挂着笑意,悄悄地捏了捏米灵小巧的乳房,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