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蛋饺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一年一次,所以充满期待。腊月二十九做几盘蛋饺已成为过年的一种仪式。
年味越来越淡,只是做蛋饺吃蛋饺却仍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金黄灿灿的颜色,形似元宝的造型,寓意招财进宝啊!吃一口蛋饺味道鲜美吉祥如意!
做蛋饺是要花费较长的时间的,要有相当的耐心和技巧。
一大清早,母亲便会起床准备食材,三分瘦七分肥的五花肉,经温水细细洗过,切小块剁成肉泥,磕一个鸡蛋,撒点盐,再无其它的作料了。
搅拌肉馅是要用筷子顺着同一个方向用力的,待到肉质起了黏性就算上劲了,放置片刻就可以了。
我的任务就是负责打鸡蛋,搅蛋液,十几个鸡蛋打在大碗里,用筷子搅动,往往手都搅得酸疼,母亲依然说不过关,要蛋清蛋黄完全融合,看不到一丝丝蛋白才行呢!
等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开始边摊蛋皮边包蛋饺了。
一只小煤炉,半掩着风门,开着小火。母亲一手拿着铁勺,铁勺放在炉火上,一手用筷子夹起早已备好的大肥肉,在烧热的铁勺上擦一圈,有油浸出时,舀一小茶勺蛋液缓缓旋入大铁勺里,手腕轻轻晃动,一片金黄圆圆的蛋皮就成形了。
有时不小心,也会做坏。比如油少了、蛋液倒早了都不行,蛋皮粘在铁勺上了,撕下来却也不完整了。于是这些残次品早早地成了我们的美味。那时是盼望母亲多多做失败几次的,围着母亲的我们自然就有了更多吃蛋皮的机会了。
顾不上拿筷子,只用手接着,一下丢入口中,酥香无比,回味无穷。
夹一点肉馅放在煎得有点起泡的蛋皮上,用筷子夹起蛋皮一边,对折,包住肉馅,小心地压一压,翻过来稍稍煎一下,铁勺离火,一只胖嘟嘟、圆鼓鼓、金灿灿的蛋饺就成功啦!
只是想要吃到美味的蛋饺,还需要将做好的蛋饺放到蒸锅里蒸熟才可以入口的。
母亲做的很慢,性急的我总是不断催促。“快了,就好了啊!”母亲总这样不紧不慢地应着我……
成家以后,每年的年夜饭依然必备蛋饺。婆婆掌勺,我也乐得清闲,只是须时时在一旁待命,碎了的蛋皮想吃却也不好意思吃。
还是煤球炉,只是铁勺换成了不绣钢的,鸡蛋选的土鸡蛋,肉是土猪肉,肉馅里加了小葱,生姜,鸡精,黄酒,胡椒粉,复杂又精致了许多,只是我更偏爱母亲的蛋饺:原汁原味、朴实无华,像母亲的品德。
现在的蛋饺轮到自己做了,小小的蛋饺——一道吃食竟也有了传承的意味。
先百度再实践,太多种类和做法,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原来不单单只有纯肉馅饺子啊。荤素搭配的猪肉马蹄馅应该更加健康美味。
煤炉早已不知去向,煤气灶开最小档也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全程都要站着操作了。
一边摊皮一边包太慢,那就先摊好蛋皮吧,像包饺子一样。
蛋液里加入花生油搅拌均匀,这样就不需要每次做一片蛋皮擦一次油了,省时又省力。
待到一大盘蛋皮全部做好,就可以优闲地坐下来,边听音乐边包。摆放整齐,保鲜膜覆盖,塞进冰箱,冷冻后随吃随拿。
今年做的蛋饺,孩子赞不绝口说老妈的手艺一流,但我却并没有觉得好吃。他们的夸奖声中,我仿佛闻到了我酷爱的母亲的味道。
蛋饺不仅仅是美食,不光是讨口彩,更是家的温暖,爱的传承,过年了,给家人、爱人和孩子做一次蛋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