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沧桑
“妈的，王胜利，你还要不要脸，你让我以后怎样见人？”一声晴天霹雳。却原来是小牙医一声吼，废黄河抖三抖！
“这是哪家的女子，不要脸啊！”小牙医奔到岗上来。
王胜利赶忙帮我把衣服拉好，自己却衣衫不整。
“哎哟，却原来是李艾花啊，怎么，你阴魂不散来找俺家男人了，你要不要脸啊！你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俺家男人，说出去，你不怕废黄河的男女老幼笑话啊，你个贱货！”
“住口，这是我的错，跟李艾花没关系，你给我闭嘴。”
我强忍着愤怒，我不能骂，觉得心里有愧，但是爱没有自卑！
“瞧你个李艾花吧，你真够厉害的，你施了什么妖法，让俺家男人为你说话，胳膊肘子往外拐！你不是喜欢脱衣服吗？今天脱光你的衣服，拔光你的牙！”
“住口，泼妇，是老子的事，不允许你再骂李艾花。你给我滚。”王胜利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下可开了锅。王胜利啊王胜利，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我李艾花打自己的女人，这让你的女人多么寒心，我知道刚才我们俩是真情流露，但是她是你妻子，这样岂不是对不住你妻子，她骂我，那是因为我确实如此，不该勾引你，虽然我们是你情我愿，但是这巴掌打过去，连我的心都是疼的，小牙医，真可怜啊，你就让她骂吧，骂够了就不骂了，但是你也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你敢打我，你为了这个骚货，你敢打我，你个不要脸的王胜利，我日你祖宗，我偏不滚，她不来的时候，我就当她死了，没想到她阴魂不散，还活着，她活着的时候我就不能这样容忍了。我今天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说着小牙医又冲了过来……
“滚蛋，你个破娘儿们！”王胜利说着，又要动手。
我已经整好衣服，实在受不了了，我李艾花不是孬种，也没做过孬种，“王胜利，让她过来，我李艾花没什么怕的，你王胜利就是我男人，开天辟地就是，我李艾花就是你女人，海枯石烂都是。小牙医你过来，跟姐姐练两下子，看看谁能征服谁！”
“李艾花，走吧，别闹了，都是我的错。这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结成的苦果，但是今天不能在这样闹。”
“都来看看吧，这对奸夫淫妇，都来看看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小牙医坐在地上哭闹，很多人围过来停了下来看热闹。
“啊，李家的姑娘咋又回来了，咋还活着，不是说牺牲了吗？”
“是啊，不过，你瞧，王胜利他老婆在啊。”
“哦，难怪，这架有看头。”
很多人把岗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牙医还在地上哭闹，这个时候我和王胜利已经恢复了理智，来的人这么多，我们不想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王胜利早已经整好了衣服，去拉他老婆。
“我不走，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你是要跟我过日子，还是要跟她过日子。”
王胜利没有说话，因为所有的言语在一瞬间都是苍白的，因为尽管我们相爱，但是似乎都有自己的家庭，这爱还能不能继续，这爱还要不要继续，这都数不清，道不明。“王胜利走到我面前说，李艾花帮把手，把这个墓碑给拆了。”
“胜利哥，不要拆了，以前的李艾花已经死了。别拆了，这留着我的墓碑吧！”
王胜利，愣在那里，小牙医也停止了哭泣。
其他人也停止了议论。
是的，我真的死了，死过不止一次。是爱让我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我对王胜利看了一眼，说，“胜利哥我不为难你，我回家了，我要去看我的爹娘了。”
“嫂子，你起来吧，地上多凉啊！”我对着小牙医说了一句。“胜利哥是你的，以后你就当我死了，我不会夺走你的胜利，你们过日子吧，我不想破坏你的生活，嫂子，起来吧！但是，嫂子，包括在的乡亲们你们要记住，王胜利是我李艾花永远的男人，谁要再敢说个不字，我李艾花只会以命相拼，绝不心慈手软，我可以不要我的男人，但是我不能不爱我的男人，嫂子，这一点，是我李艾花唯一保留的权力，也是我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
小牙医彻底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我。
很多双眼睛看着我，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就连阳光也停在那里。我感觉那一刻我李艾花的心才真正的死了，那一刻，我没有泪可流，因为我不能哭，我说过我李艾花没做过孬种，像我爷爷一样。
“李艾花，”王胜利在那儿似乎是最后一次叫我，“李艾花！”王胜利跪倒在地上。
小牙医没有再次暴跳如雷。
下岗子的时候，我说了一声，“乡亲们，你们好！”
很多人回了一声，“好！”
回家的路真是艰难，我每走一步，就感觉脚下有千斤重，我每走一步，就会摔倒一次，最后跌跌撞撞，总算到了家。
“爹，娘，叔叔，婶婶，弟弟，阿九，我回来了！”我看着他们，说完这句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急火攻心，眼前一片漆黑，不省人事，隐隐约约，有家人对我的呼唤，有女儿的哭泣。
醒转的时候，已经星夜深沉，我看这家人泪水又落了下来，我看着妈妈在旁边，我抓住妈妈的手，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妈妈，我对不起你，我让您丢人了。各位长辈，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李家的老奶奶。”
“丢啥人啊，孩子，只要你能回来，娘就是最开心的。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就算外面闹翻了天，也跟我们无关，只要你回来，就是娘的好孩子，你看，你的儿子阿九，多听话，都会干些农活了，还有你的这两个丫头，李盈李圆多俊俏，又懂事又聪明，来，阿九，快叫妈妈。”
阿九，走了过来，俊逸舒朗，让我想起了刘子川，这孩子永远见不着他的爸爸。
“妈，你咋才回来……”话未说完话，阿九就扑在我怀里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妈，从小只有外爷爷，姥姥，在外面玩，别人都说我是野孩子，没有爹妈，我说我妈去打敌人了，他们说你妈去偷汉子去了。我跟他们争辩，他们争不过我，就合起伙来打我，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呀，妈，我好想你，你好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来，我想你，我恨你，但是，妈，你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吧？”阿九，呜呜的哭着。
“我的阿九啊，是妈不好，是妈对不起你，妈不走了，妈带着阿九和两个妹妹好好在我们废黄河边过日子。”
“哥哥，不哭，我们永远在一起！”两个女儿还是这样的懂事。
“妹妹，你们真好，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坏，在学校里总是欺负我，我又不好意思还手还口。”
“哥哥，不怕，以后谁在欺负你，我们两个李家的姊妹花对付那些小妮子。”
亲人们本来在哭，阿九和两个女儿的这一番对话让大家都笑了。
“丫头，能起来吃饭吗？”
“能！”
“要不能起来，我端过来给你吃。”
“不用，唉，下午是急火攻心，如今风平浪静，我能挺得住。”
“姐姐，你想不想弟弟啊！”李道远，李道陆两个人同时说话，并且他们的儿子李仁爱，李仁人，都跑过来喊姑姑。
“姑姑，姑姑，听说你当兵的时候是个狙击手，并且是个战斗英雄。”
“是啊！怎么你们也想当兵？”
“嗯，老爷爷说，我们爷爷就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这是李道远的儿子李仁爱；“我爷爷也是！”这是李道陆的儿子李仁人。
“好的，你们都当兵。”
“姐姐，还记得弟弟吗？”
我的小弟弟，李解放如今也已经是个大学生了。
“弟弟长得真快，转眼就是大学生了。四叔，还是你会教育孩子啊。”
“那是，我们都是书香门第，你们那个时候如果摊上好时候，不也一样吗？”
“命，都是命。”李道远在感慨，“如今四叔今非昔比，是县城里的名师了，早就脱离我们这穷乡僻壤了。”
“就你会说话，我就是平时在县城教教书，周末该回来就回来。”
“哈哈，李道远，你也太损了。”李解放说道。
“道远，你的潘玉魂呢？”我问李道远。
“那家子，轻易的不到我们这儿来，来也是看看儿子，不看我。”
“你们就这样耗着啊？”
“可不，不止我，道陆也一样。”
“改天，我去趟古镇，去给她们说说。”
“别啊，姐姐，那帮‘水浒好汉’不好惹。”
“什么好惹不好惹，我让你们俩去，你们不过去，不就一河之隔，想我们就回来，我们可想得开。”爸爸说话了。
“大伯，说是这样说，这跟倒插门还有什么区别。”
“啥年代了，还说这话，连你爷爷都不在乎，就你们小年轻，还抱着传统。”
“是啊，我们幸亏抱着，不然，你们又要骂我们，别人又该戳我们老李家的脊梁骨了。”
“哈哈，你看，你的两个弟弟好面子。”
“你们现在做些什么生意。”
“多种经营，平时种地，然后跟着大伯学手艺，如今我们都能独当一面，我李道远开了一家商店，从生活日用品到汽车零部件包括建筑材料，我统统都有。”
“哇，老弟，你好有头脑。”
“你呢，道陆？”
“我继承大伯手艺，开了一家餐馆。名字就叫“神州酒家”，起初爷爷不答应，说是自己的名字做招牌，不雅致，可是我觉得很好，还请了一个大师，大师说这个名字甚好！于是爷爷就答应了。”
“什么大师啊，就是东头每天走街串户算命的孔瞎子。”
“那也是大师啊！”
“弟弟们，你们能这样，姐姐太开心了。”
“开心的事多着呢，刚才说，她们俩不过来，但是自从我们生意忙了，他们就会过来帮忙，有时候时间晚了，就住在我们家。”
“哈哈，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是啊，知道她们为什么过来吗？”
“为什么？”
“那是怕别人抢了老板娘的位置。”
“啊哈哈，你们俩真逗！”
我对两个女儿说，“去把我的包拿来。”女儿很听话，不一会包就拿来了。
我拿出食物，给小孩子们吃，并拿出各种礼物，包括二叔送给大家的，二婶感慨一阵说，“你二叔几时能回来呢？”泪水已经落在我的手上。
“二婶，二叔说了，只要环境可以了，他回来看我们，来看你。”
“记着我就行……”
“好了，先不说了，快些吃饭，不然饭菜就凉了。”妈妈说道。
李盈李圆也许是第一次吃家乡的口味，眉头刚想皱一下，我使了个眼色，马上会意，脸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我的女儿啊，你们长大了恨不恨妈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