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大巴来回,都能经过大片的农村,错落有致的村落和绿油油的田地,总是能勾想起小时候生长在农村的一些事情。
记得以前家在小山对面,穿过水稻田到小山大概也就二三分钟,春夏产野笋的季节,我们几个小孩经常是在雷雨后跑上对面的小山挖野笋。野笋长在乱坟堆里,年久失修的乱坟堆,经常有白骨被野兽刨在外面,杂草丛生。当时我们这些小孩似乎对这些没有恐惧,挖到笋的成就感比什么都强,挖了笋比比谁粗、谁多,然后回家还能听到大人夸奖,心里美美的。有一次不小心,下山时没抓牢攀手的杂草,直接肚皮贴着滑下来,差点给开膛破肚,现在肚子上还有印子。
我们的小山村,小河很多,那时候的水质现在真没法比,可以直喝的那种。每次去小河游泳,还能摘到一些水菱吃。我五岁就会游泳了,学的时候老妈拿根绳子绑在游泳圈上,然后放我到河中央,不想让我游了直接拉我上岸。后来我会游了,迟迟不肯上岸,老妈在河边急呀,最后用不给晚饭吃作威胁,才只好悻悻地上岸来,上来脚趾手趾都起了“豆芽”了。
以前经常捉鱼、捉泥鳅,二三个人就够,找一条沟,二端用泥垒起坝,用手或用脸盆,嘿啾嘿啾把水泼干,收获好的话,小鲫鱼,泥鳅一堆,偶尔也有一二条水蛇,基本是捉了玩玩扔掉。回家被大人小揍一顿,因为衣服都不成样子了。
说起水蛇,那次经历可算辉煌。那年村里的生产队要搞养鱼,所以先得把小河里的凶猛野生的鱼捉光。排了一天的水,总算排得差不多,那时村里的人都会跑到河边看捉鱼,场面热闹非凡。被捉起的黑鱼与塘鱼记忆中非常大,比我的人大多了。我被几个小伙伴吸引过去,原来有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在那里收集水蛇剥皮玩,见我们过去,还教我们如何捉水蛇,简单的办法就是当看见水蛇时,一把拉过尾巴,边走边拎着蛇尾甩圈,这样不用担心蛇回过头咬到自己。让我们把抓到的水蛇都交到他手里去。那里水蛇还真多,河里水排光了,一个劲地往外游,我记得我当时捉了十几条,那个哥哥就把十几条全剥了皮给我玩。玩累了拎着白白的蛇肉回家,看见小爷爷烧的焦泥堆,突发奇想地把蛇肉都塞到焦泥堆了,结果小爷爷第二天一刨发现一堆蛇肉,吓了一大跳。
真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小山村靠山也近,靠海也近,又有众多小河,也算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村里的生产队山里种了黄花梨,李子,桃子,桑树,河里养了经济鱼类,海边当时没有养殖概念,但是赶海的人很多。
山里有很多野葱,野果,记得有一次跟几个小伙伴无意中跑到黄花梨林中采野葱,真是个惊奇的发现,几乎遍地都是野葱,我们几个采啊采,采得每个人都抓不了才放手。好不容易搬到家里,结果生产队的一个大叔跑过来说,千万别吃啊,这次黄花梨林打了好多农药,估计下面的野葱也有毒了。郁闷啊,一堆野葱全扔了。
那是个交通基本靠走,找人基本靠吼的年代。从村里走上半个小时就可以到海塘了,志华叔有一次去钓海泥鱼,操场上看到我一个人在玩,直接带我去了。印象中那时在海塘内塘咸水湖内钓,海泥鱼可真是多得不得了,一条接着一条地上,而且好像没有浮子,志华叔只需要轻轻拉动几下就可以提杆了。我在旁边傻傻地看,也不知道是装鱼的容器不够还是咋的,志华叔把我浑身上下的口袋都装满了海泥鱼,才启程回家,已经天黑了,家里一堆人正在满村火急火燎地找我,出发前没跟家里打过招呼。回到家里,老妈看着我哭笑不得,后来口袋里翻出来的海泥鱼,竟足足烧了二大碗。
每年桑果成熟的季节,我们总会拎上个小袋,去生产队的桑林采桑果吃。那时记得还经常有外村人来村里偷摘桑叶,搞得每年这时候经常上演生产队满山追偷桑叶人的好戏。不过我只碰上过一次,有一次好好地在采桑果,突然山上的人骚动起来,有些跑得飞快,有些就近躲起来,还有个大哥,把我们几个小孩也拉到一边躲起来,那时怕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几个人大气不敢出,在一起哆嗦。结果那个大哥被捉到了,生产队的人看见我们小孩是采桑果的,什么也没说我们就直接放了我们,总算明白,采桑果没罪,哈哈。
村里的小孩,总是有玩不尽的游戏,什么都可以玩。夏秋双抢季节,全村上下都忙着收获稻谷,我们当然不甘落后,我们一开始在田里只是捡捡稻穗,后来一个大叔叫我们帮忙推装满稻子的手拉车到操场,推到操场后又把我们几个小孩装在车上拉到田里,坐手拉车上的感觉特别的爽,于是我们就把它当成一种游戏,整个双抢季节我们都这样在玩。
春耕的时候,我经常跟着小爷爷去耕地,牛在前面走,小爷爷扶着犁,我就紧跟在后面,提着一个袋子。问我在干嘛?呵呵,那时候,耕田可以耕出好多泥鳅,稻田里的泥被犁翻起来后,藏在泥中一个冬天的泥鳅就全被翻出来了,我跟在后面一条一条的捡,一亩地跟下来,可以捡到好多的泥鳅。记得有一次,我捡了好多斤,当时爷爷奶奶是卖水产的,把我捡的泥鳅带到市场卖了五毛六分钱,回到家告诉我消息后,我一个劲地要这五毛六分钱,大人不给,我就死缠烂打,哭个不停,连饭也不要吃,其实那时心里在想,好多钱呀,可以买多少支棒冰呀!
挖野菜、捉知了、捉甲虫、偷甘庶、吃草根、吃“毛巾”(草芯,剥出来有点白白的嫩毛)、离家远征……还有许多许多的趣事,想起来就可以写个不停,童年的记忆似乎是永远忘记不了,笑着看自己的成长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