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温泉乡,少了许落叶的相伴,多了些寒霜的相陪;也少了许青涩,而多了些沉稳。
我们像是一支打游击战的队伍般,从山的这头辗转迂回到山的那头(天水市武山县温泉乡)。
虽说再过几天才能进入寒冬的怀抱,但未曾想到这几天彻骨的寒凉,并不亚于深冬的寒凉。
初晨,耀眼的晨曦破云而出。但似曾又被山的那边,吹来阵阵刺骨的寒风拦腰截断般,丝毫感受不到一丝冬日暖阳的温度。
没有了丝毫温度的太阳,无疑成为悬挂于天空的装饰品,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
我站在庭院的中央,目光凝视着太阳出升的地方。几只不知名的山雀闯入我的眼帘,落在正前方那破旧的牛棚屋顶。
一只只山雀唧唧咋咋的相互嬉戏着,用嘴巴偷偷啄食着房主悬挂于檐下的过冬的食物。
那明目张胆的故作姿态,毫不把站立于檐下,与它们唯有咫尺的房主放在眼里。
庭院一角是房主用枯树枝,简易搭成的牛栏里一头老黄牛发出哞哞的叫声,似曾催促着房主添加草料。
而那一道用枯柳枝简易搭成的牛栏,也在老黄牛急促的喘气声下,发出了一阵阵微弱的震颤。
这一道不起眼的围栏,却已成为老黄牛眼中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这屏障就如同束缚我们每一个人内心的琐事,看似微不足道,却成为我们心中无法逾越的鸿沟。
随着初阳的东升,我也搭随班车赶往了上班的地方。
班车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上,来回颠簸的让人无法安静。
面对身处这样的环境让我无可奈何,即使我再怎么用甘甜如蜜的文字,此时也无法缓解内心的苦闷。
我们工作的地方是离里村庄,有数十里之遥的山脚下。
原本应该有半小时的路程,却在盘旋而上的山路上,足足走一个半小时有余。
此时,已到工作的地方,站在这绵延而不巍峨的山脚下。
或许,我借用诗人刘禹锡在《陋室铭》中的几句词,来描绘眼前的此情此景更为切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这不高的山顶之巅,到底有没有住着神仙?但山野连绵、云雾缭绕,却如仙境般是另外一番美景。
而在那涓涓不息流动的浅溪里,到底有没有藏有蛟龙?但河水清澈、水虫嬉戏, 却散发而出的是几分不可多得的惬意。
就连这山脚下的茅草屋,我也未曾知道有没有住着德高望重之人,但从眼前呈现出来的几分安静祥和而言,这里即使居住的不是一位世外高人,也是一位甘愿平庸的贤士。
一幅山村水墨丹青图,栩栩如生的在我眼前展开。
依山傍水,小桥流水人家;美不胜收,身旁风景如画。
站在山野烂漫处,环顾连绵起伏的山脉。
在秋色的装扮下如一只休憩的花豹般,懒散地用它那低沉而又轻蔑的目光藐视着一切。
山为豹体,树为纹;泉如双目,傲苍穹,这便是深秋山脉独有的秋色秋韵。
山村凌厉的寒风,并没有阻碍人们去田间做农活的脚步。
随着气温骤升,络绎不绝的行人,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去往田间地头的路上。
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女孩,脚上穿着一双裹满泥巴的黄色胶鞋上,裸露于脚踝的是一双没有被浅蓝色裤腿遮盖的红色的袜子。
身套着一件淡黄色的宽大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女孩单薄的身上,让原本瘦骨嶙峋的身体显得更加的短小。
在女孩那冻得发红的脸蛋上,悬挂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而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却让我像个害羞的小孩一样,含羞地收起了自己不舍得目光。
系在头顶那条带着蓝白条纹的红色头巾,其下角随风摇摆,那一抹百无一颜色独占一点红的头巾,却已然成为这秋色最醒目的亮点。
看着女孩清澈的双目,我们四目相视。那注视目光,让我这颗木讷的心却为之一颤,恰似被一道破云而出的击中了我的心房。
我匆忙打消了自己的内心,刚要泛起的涟漪。我们彼此尴尬地一笑而过,并匆匆转身离去。
看着女孩相行渐远的身影,而身后牵着的那头牛抽搐着身体,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似曾在刚才我们相遇的地方,留下了她的挚爱。
女孩吃力的牵着牛绳,艰难的朝着山顶的方向而去。
她趟过眼前的的那条河,跨过身边的那道湾,翻过了那做矮矮的山,用她那浓重的方言,大声朝我的方向在呐喊着什么?
我站在山脚下,目光注视着女孩消失的地方。
眼前掠过的却是女孩纯真且羞涩眼神,而我恍惚也听到那女孩清幽的声音,回荡于山谷之间,似曾在向我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