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缘分可以坚韧如红色丝线,我愿意它将我们穿成一串,环于你的手腕,萦绕我的指间,像掌中手纹,深邃不可磨灭,一张一弛间,亦是不肯改变的顽强和深刻。
如果誓言只是卷席熄灯后的游园惊梦,我一定不会让它发生在你的梦中,我不甘心送予你的来路是充满黑暗和迷茫的刀光剑影,允诺过后,便不辞岁月,不容放手。
我看见你说:焚心之乱,乱了夜的心音,昼的清明。心开始发怵地疼,我不是不知道你的煎熬与痛楚,突然感到无力的无望。这让我想起德伯顿的《爱上浪漫》中的一句话:尽管我尽力使自己保持理性,显得成熟,但这一切还是迫使我默默发了疯。我怎舍得看你如此像困兽一样独自舔舐绝望?可是对待任何人,我的态度亦如德伯顿书中所说:我告诫自己,绝对不能以我可笑的不安来麻烦你。对待所有人,我更是不愿让人看见我内心如孤岛游魂的忐忑,如惊弓之鸟的惶恐,如一棵苇草的脆弱,我要努力将所有不安和唯诺埋于心底,特别是对你,要有澄澈与坚强来支撑和给予,要像一堵恰到好处的墙,围你在安全的区域,又不能遮挡能够赋你温暖的阳光。
是夜,我又一次想起温庭筠《杨柳枝》里的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曾把我比作一粒骰子,而把你当作骰子上的红豆,骰子是骨骼而剔,红豆尽是相思,我想此生就这样将你刻在我的骨头上,风烛残年,除非白骨成灰,那也是一损俱损。若是不能给你一世繁荣,我也做好了要与你同归于尽的准备,像啐掉的青花白瓷,彼此都不会丢弃对方。
有人对我说,长情不旧,渐情深。我不知道我们的情感有没有我们的距离那么长,纵然相隔万水千山,这一份念念不忘总会一直深下去,深一点,再深一点。
对一个人好,就要用她想要的方式来给予。这样才会相看两不厌,不止敬亭山。
我们一路走来,我总会恪守你的方圆。你做出“嘘”的手势,我便可以像看王菲当初做一样手势时顺她的意而一言不发,纵使周围已经被激动和爱慕裹得严严实实,而你一旦放言出来,哪怕一个微笑或者一滴眼泪,我会使出飞蛾扑火的力气去奔赴,去朝圣,只为能够安了你的心。
而你,对于我,更像我的一剂安神液,自此,我才真正理解“敝帚自珍”的意思,我纵然敝破,而你依然视如珍宝,这已经让我终生没齿难忘。仅是这一点,尽可以让我当作这一生炫耀的资本,并引以为豪,我原来如此幸运又幸福。
我其实原本是不相信感同身受的。只是,每每听你诉倾,仿佛比你更能感受其中滋味。你疼着自身过往的疼痛,我,却在疼着它们的同时,更心疼你。于是,便有了守你百岁无忧的念头,虽未曾向你提及这一个看似渺渺的信念,却一直为此暗自奋斗着。我说出的,必是一定要做到的,而未曾脱口的,总有些颤悚的担忧,不是对怕前路荆棘,而是觉得世人都难以实现的事情,何来我的一意孤行就可肆意而成?担心等不到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尘埃散尽,未必换得那人哪怕一声叹息。
岁时凉薄,人心叵测。这古人留下的结论必是千真万确,无论你我,都有过不肯抹去的前车之鉴,但是你我之间,我还是祈望我的行迹会让你看见人间温情如暖阳,人心赤胆似磐石。爱一个人,总要爱到无路可退才是。如今爱你,已经像生命中所做的诸多选择,犹如放箭,这一箭,何来的收回?
生命中每一程山水,总希望有个人陪着走下去,这一程,我定不负如来不负卿。
想念,总能像八月时雨,雷电过后,倾世而落。我向你提及了许多秘密的同时,也提及了要赠你的惊喜,我时常在想念你的同时,也在想,你看到它们时的表情,是否惊讶如咦,甚或热泪盈眶。那时,你可否体会我念你入髓,像极了长驱直入心底刺骨的风。
你说,想要的仅是安心,怎么这么难?从此,我将“晨钟暮鼓”四个字落入宣纸,如同生根,在每一个朝起夕落,默念心中要为你而宣的一个又一个允诺。
我痛恨每一个阻止我前去的障碍,视它们为我的情敌,恨不得一刀将其阉割,可是,它是我的命根,也即将成为你我未来虽微薄但最可靠的奠基。这一时,我不知如何是好?
是谁把岁月练成了河,淌过你的心之后来到我这里,便将我锁住。我日日在本子上墨守着你的名你的城,你的天涯你的朝夕成规。岁月的确短如昙花一现,而归程确实千里迢迢。
你我住在凌乱沉寂的时光中,希望一张车票将彼此带入对方臂弯。你日日念着无期,我遥遥数着朝暮。所有因想念而欲的抵达终不能及,我们总能看见纠缠的绝望在霸道地充盈彼此焦灼的心。光阴与某个魔鬼一样的讯息,好像要将你我的相聚熬成浩荡的长河,像谶语等待你我为此熬白双鬓。
只是,我不愿再等,想放手一搏,是死,便正好遂了向死而生的梦。
远方的人儿,等我吧。 那一日,越来越近……
等我来,与你举案齐眉,烟火同路。等我来,与你比肩齐驱,共死同生。等我来,与你朝夕相伴,挡你颠沛。
那时,皓月当空,寂静,喜欢。你我,对酒长歌,无时,无尽。
九月浮槎 ,相思如渴;秋尾浮槎,云淡风轻。
纵然天河海上,挡不住心海系舟,
神游意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牵手-苏芮(JUL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