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就有种煮好酒待客来的情绪,今年的冬季尤其强烈,因为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去往另一个世界,因为知道期盼也是徒劳的,所以伤感倍增,喝一壶闷酒,往事随冷风吹来。
父亲走了一年半了,因癌症走的。走的时候我没那么悲伤,因为看着活生生的父亲一点点消磨殆尽,我竟想快一点让他解脱。这样不用瞪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伴随着无人能体会的痛苦一日挨过一日,真的难过。
操办完丧事,大家在难过中离别故乡,因我是私营业主,无需上班。正值暑期我就和娃留下来守七,在这49天中,我对父亲的思念与日俱增,在老家的院子住着,总是会想起孩童时的光景,父亲看着写字,每到周五从单位回来都会带好吃的回来,送上学的时候会盯着我乘坐的公共汽车直到看不见为止,就是这些日复一日,在平日里不值一提的事徒然漂浮起来,在每时每刻的空气里,当意识到这世上再也没有父亲再叫我二蛋了,我们再也没有父亲可孝敬了。此生一期一会的血脉亲情嘎然而止。对我来说,哪是悲痛可形容的。
我经常失声痛哭起来,父亲在的时候,作为子女做的并不多,偶尔的旅行,年节的问候,偶尔的生活费,印象最深的是身体不太好的时候我安排了一次欧洲行,机票已定,护照签证都弄好,临出行的前一周、父亲说自己总是上洗手间,出门不方便,执意不去了。你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为别人着想。而今这样的一个人在我命里消失了。
一些零星散落的记忆,总是在夜里被套牢。煮好的酒也独留一人去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