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图文/原创: 莲小湲
山脚下很热闹,人多马多车也多,突然一个小顽童点燃了爆竹,大家都被惊了一跳。
秦俊豪的马也竖起耳朵警觉地打鼻响尥蹶子。
一辆马车被爆竹声惊厥了,一下子窜了出去,车夫被甩出去好远。他急喊道:“马惊了,我家老爷还在车上……”
秦俊豪刚稳住马,听说车上有人,急转马头追去。
那马车沿着一条坑坑包包的山路箭似的往前窜。
秦俊豪紧夹马肚猛追,眼见着要追上了,不曾想马车前面不远处从山坡上跑下来几个孩子,受惊的马车正一步步逼近,孩子们吓坏了,一动不动地呆站在那里。
秦俊豪大声喊叫,“快躲开!马受惊了,快躲开……”
孩子们哪里还有动的力气,魂儿早就被吓跑到那里去了也不知道,眼看着惨剧将要发生。
秦俊豪猛打坐骑两下,马猛地向前一串,他就势蹭的一下从自己的马上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那匹受惊的马背上。他一只手用力抓住那匹马的鬃毛,一只手勒住马嚼,迫使马前蹄离地停了下来。
好险啊!
秦俊豪跳下马,奔到离马车半马之遥的孩子们面前,把他们搂在怀里安抚他们,“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山坡上追下两个大人,大骂秦俊豪吓坏了他们的孩子。有一个人过来就给秦俊豪一拳,秦俊豪没有躲闪,没有辩解,结结实实地接着,他理解他们的心情,是谁家的孩子谁都会心急,看着眼前这三个惊魂未定的孩子毫发无损,他长舒口气,安心地笑了笑。
他回身来到马车跟前,想看看车子里面的人怎么样,他刚要掀开车帘,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从车帘下爬了出来,眼神发直,脸色惨白,他呆愣愣地坐在车辕上。过了好一会,才定了定神,稳定了气息,双手抱拳,“后生,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黄庚也追了上来,他见秦俊豪右脸上有红印,忙问:“小爷,您的脸怎么啦?谁打的呀?”秦俊豪才想起自己脸上挨的一拳,他用手摸摸脸,还真有点疼,“没事儿,别大惊小鬼的。”
“怎么不大惊小怪,凭什么您来救人还挨人家打,这是什么事儿!谁打的呀?”黄庚喊道。
打人者这时才知道,自己太冲动,做错了事。
“算了,别喊了,不就是挨了一拳嘛!也没少块肉。”秦俊豪揉揉脸,“他们也是心急,能理解。”
“心急就打人啊!也不问问清楚。”
那个打人者,挪着脚步蹭想上前道歉,秦俊豪向他摆摆手,“没事。如果还好,没什么事你们去吧!”
那几个人带着孩子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他们。
黄庚说,“小爷,人也救了,打也挨了,我们也回吧!回去伍通管家看到又要骂我没照顾好小爷了。”他嘟囔着说。
“行啦!回去我跟他解释,说不怪你行了吧!”
“那我们回吧!”
“不能把马车就丢在这里不管呀,老先生怎么办?”他环顾四周不见“腾雾”,便打了个口哨,没多大一会儿,“腾雾”跑过来。
“你骑马牵着腾雾,我赶车。”秦俊豪说着坐上马车,“老先生您要去哪里,咱们走吧!”
“回长安城里,走明德门。我要顺路到城外看看那处宅院到期那林姑娘还租不租。”老先生也不客套,“后生,刚才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你是谁家的,姓甚名谁?”
秦俊豪听老先生说明德门外出租的房子,又是林姑娘租的,估计有可能是青莲现在住的宅子,便觉得没有必要隐瞒自己是谁,便一五一十告诉老先生自己是谁名甚。
老先生听后连连赞叹,“秦家个个都是好样的。”赞叹完他叹口气,“唉,如果我们家的败家子有秦公子一半上进,我也不会受这份惊吓。”
原来这老先生姓金,祖上是开赌场烟官的,到了他这辈才慢慢改为正路做粮油皮货贸易,不想他唯一的儿子几个月前染上赌隐,这大半年把家败的不剩下什么了。他刚刚就是去大慈恩寺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他的不孝子早日回头走上正路。
“这都是报应。我这辈子乐善好施就是想消消祖上逆敛的钱财,消消灾业,不想还是报应在儿孙身上,人一定要走正路,才能坦坦荡荡走得好,走得稳,行的远。”
听了老先生一席说,秦俊豪也为他痛心难过。他便告诉他租他房子的姑娘是他的朋友,有意想买下他那处宅院。老先生听后想了想说,“如其让那个败家子有一天不知卖给谁,不如就卖给林姑娘更好,起码她会爱护照顾好那处宅院。”
秦俊豪安慰老先生说,“别勉强,考虑好再做决定。再说,说不定哪天您儿子想明白走上正路,不再赌了,一切都有可能。”
“唉,这大半年他就像中了邪,好话歹话说了无数,他就是油盐不进,迷上那一道出不来了。”金老先生老泪横流,“不怕您公子爷笑话,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一儿子,太看重。养孩子千万千万不能太娇惯了养,娇子真是杀子啊,老辈子的话一点不假呀!”
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几个能真正懂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