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去打针,排队等候时,身边一位30岁模样的壮汉说,这个针痛得很。
闲来无事,我接话说,我之前打过的,的确痛,但还能忍住不叫。我是对疼痛耐受力比较差的人,但打这个针还能忍受。
他很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强调说,这个针痛得很,痛得很。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打针的事儿,我很快发现,彼此都在不断重复刚才的话,我便笑笑,不再接茬。他看着我说,也可能并没有看着我,视线穿透我落在身后的某一点,“这个针太痛了,你怎么会不痛呢,太痛了,完全受不了”。
我觉得他完全理解不了,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世界上,还有人“打这个针不太痛”这件事。
我妈对我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是个怪人”。
以前在网易,多留4个月就能拿到30万的期权尾款,我却辞职了,在同一家公司待五年太过漫长,无法多忍耐一刻。于是她觉得我是个怪人。后来创业,公司被携程买了,又换成了期权,一年后我放弃500万的期权,净身出户离开携程,非要重获自由不可。这回我妈不说我是怪人了,她说,“你是个变态”。
我一开始以为,她那个年代的人,穷惯了,理解不了有人会不爱钱,会放弃这么大一笔钱只因为“我就喜欢”。但后来有同行在微博评论我放弃网易尾款那件事,说怎么会有人不爱钱,你他妈装逼。
我把那孙子拖黑了。
和年代的局限性无关,有人就是接受不了和他们不一样的人生。
“和我不一样的都是异类。”
“当面客气一点,说你有个性。背后直率一点,说你是傻逼。”
我的职业是产品经理,这份职业要求你有同理心。同理心的意思是,你可以不赞同他,但你必须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想,或多或少感知到他的感受与情绪。没有同理心,根本没法做产品经理。
有了同理心,才能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多样性,人和人之间的多样性。
回到一开始“打针”这个例子。按照同理心来想,并不是每个人打这个针都很痛,特别痛或者不太痛都只是个体反应。虽然知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卵用,但至少能让对话更有效率,而不是自说自话。
我多希望活在一个大家都有同理心的世界。世间纷扰,多由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