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风雨初至,闲情漫步校园,凉风拂面瑟瑟作响;晚夏全脉,暑意难消,扶镜仰望天空,美星遍布辉辉相应。
八点,下车,走街串巷来到楼下,犹豫着不敢上去,站了一会儿决定呼个电话。“哎,我在你楼底下呢”“那你上来木” “你在三楼吧”“就是”“行,那我就上来了。”(其实前一天晚上我就知道她在三楼,厕所对面,一方面以前去过,另一方面我又跟爸爸确定了一遍。)
提箱爬上三楼,妹妹把我迎了进去,然后就继续给弟弟穿衣服,显然弟弟刚刚醒过来。相顾无言,我们是最亲的兄妹,相差不到三岁,但似乎并不在一个圈子里。早年没有过多的交流,也很少去各自家窜门,虽然相隔不过半里,但很少在一起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既熟悉又陌生。
弟弟起床后,一下就发现了我拿上来的皮箱,高兴的把拉链拉开又合上,把箱子拉过来拉过去,任谁阻挡都不可以。我蹲下来,他又拉我外衣拉链,拉开之后拉不上去还要我帮他,就这样往返数次。箱子动够了就开始玩沙子,不像我们小时候拥有一个沙堆或沙滩,他的沙子存在一个塑料盆里,为了防止沙子撒的到处都是,就指引他把沙子倒在我掌心或掌背,玩的我都觉得累了,他依然兴致勃勃,最后沙子还是洒遍脚地。
在玩沙子之前,他还引着我去了另一个熟人家。三个孩子一个大人,最大的那个孩子和妹妹是闺蜜也是发小,今年高考失利,所以明年跟我妹妹一起参加高考。弟弟太小,直接就去抓人家孩子的零食,最后也没吃上。在人家电视机面前嬉闹,我阻拦不了,最后被他姐姐强行抱上了楼。
玩沙子收场的时候,我娘回来啦,就开始张罗着做饭,其实就是炒菜,米饭在她回来之前妹妹已经准备好啦。然后我就相帮着清理了脚地,吃了她买回来的水煎包,不必说,商洛的水煎包,必须给满分,一年多没有吃到了,甚是想念呢。
妹妹把弟弟抱回来,我们就开始吃饭。期间主要是她们问我的情况,我没有回问一句。之后,吃了个苹果,弟弟也喝了药,就跟弟弟一块玩,他仿佛要把床上所有东西都丢到地上,我边拦边捡,这方面我倒有点经验,几年前跟小表弟也这样玩过,谁让哥脾气好呢。
闹着闹着,大家都有困意了,然而我也到离开的时间了,我这次来她们这里主要是为了赶火车。暑假回家的时候见过我娘,但是没见上弟弟妹妹,到她们这的前一天,我本可以过来的。但是舍不得离开家,也不习惯麻烦她们,就又等车坐车,大概十点多就开始等车,由于黑车司机拉不够人我回到家都快四点了,然而行程不过两小时。就这样,在家只待了14个小时。
到家的时候,爸爸妈妈正在吃饭,爸爸问询的短信我收到了,路上信号不好我就没有回复,他是估摸着时间做的饭,对于他,我是特别佩服的。吃完饭,爸爸让我在家睡觉,我答应了,本来我想回来再帮着收割点玉米的,但是这一路回的也确实不容易,下午我就待家里了。
《笑傲江湖》看腻了,就关掉电视打算透透气,发现妈妈一个人在外面剥玉米苞,她是饱受折磨三个多月,做完手术后依然瘦了三十多斤的人,听说她转院前更瘦,听说她曾昏倒在厕所里,因为上不了楼宿舍被搬到了一层,难以想象她受了多少苦,但这又非经历不可。
跟母亲一起干完了活,天也快黑了,就去大路上溜达,正好父亲拉着玉米下来了,我就想跟着回了家。晚上一起看了集《人民检察官》,出去撒尿,因为没有摘眼镜,看见了满天的繁星,突然还划过了一颗流星,也不知有多少人许下了愿望。尝试着摘下眼镜,天空顿时暗淡了不少,遂又戴上眼镜欣赏感叹了半天,于是就有了《赏星》。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已经是术后一周了,看着瘦弱的她,我什么也没说,倒是爸爸问询着我路上的情况,还时不时把耳朵凑向我,我声音怎么这么小啊!我把一切都想的很简单,其实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后来出院回家才听他对前来探望的人说,他有好几个晚上没有合眼,他要出去买饭但是护士要求他必须24小时陪护,他对这个护士发了脾气。但是就是没有让我回来,我呢,也是没脸回来。很多事情,都是回家后通过他们的答亲友问我才了解的,我向来只是目力所及就行了。
先是父亲把我当大人使唤,让我帮忙办出院手续,再是陌生人闲我不说话,说我已经不小了要说话了。我真正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的时候,大概是从我们一家三口踏出交大一附院开始的,对于他们而言,西安绝对是陌生的,当然于我而言也不是很熟悉,去年上大学,我才第一次路过西安,游了曲江,真的很感谢送我到西安的力弟,虽然最后30路还是坐过站了,但是我学会了用高德地图,成功到达了目的地。毕竟在北京生活了一年,闯荡西安我还是不怯火的,就担当起了领路人。
出院后在亲戚家借住了一晚,这次真的特别感谢他们的帮助,多亏了他们才把事情办的这么顺利。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家。大家应该是赶着上班,公交上人特别多,我站在最前面,母亲站在我左边,爸爸站在母亲左边。明显感觉有很多人对我们不满,觉得我们占地方,司机也是,确实我前面还放了那个箱子。这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我真心疼母亲能不能受的了,那一刻心情特别沉重,还好到了车站。人满为患,网购车票,然后傻等了一段时间就坐上了回商州的豪华客车。
踏上商洛的热土,一切都轻松了起来,此处心安是吾乡啊。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但必须是我先好起来。暑假在家总共待了不到两周,两年多没有见过亲爱的人,一年多没有见过高中同学,初中同学更是惨不忍睹,小学就不用提了,不知道为什么,生活就是这样奇怪,这样无奈。
我娘把我送上了公交车,之后,我乘大巴坐火车倒地铁的来到了学校,没有去年的头晕目眩,迷茫好奇,俨然从一颗棋子变成了一个弈者,这种感觉也许像土地被铁器扒开,放下一颗麦粒时那样,不仅感受到了所受的伤,而且也感觉到了种子的震颤和结实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