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月,万籁俱寂。在长街地另一头, 踏来两个人轻盈的脚步声。
吕蒙提着灯笼,照着前行的路。落霞面带红润,低头缓行。一种不需要言明的情意在二人周围蔓延开来。似乎一出声就会破坏这种安谧只能静赏的美感。
不一会,到了落霞下塌的行馆前。两人止步了,吕蒙缓缓地把灯笼递过去,打破沉默道:“我就送你到这儿吧。”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落霞也慢慢伸手去接灯笼,心里像揣着小鹿,咚咚地跳个不停。纤手轻微颤抖了一下,终于还是接过了灯笼。
提着灯笼的她,仍站立着,却羞涩垂首,不敢抬头正视对方的眼神。这一会,空气又紧张起来了。“你快进去吧,天凉了。”还是吕蒙打破了沉寂,马上又加一句:“我看着你进去。”
这话倒是惹得落霞悄然一笑,没想到他也这么害羞这么紧张。落霞笑道:“天色尚早,要不要进去喝杯茶再走?”
吕蒙一愣,随后又会心一笑:“好呀,我正有此意。”落霞低头不语,只转身敲开行馆大门,走进房内。
夜渐深,柳儿已入睡。屋内伸手不下五指,一片漆黑。挑起的灯笼才照亮一丝光明。落霞轻轻点燃四周的灯光,火红的烛光跳跃着,映衬着她绯红的脸,别有一番动人。
她,轻轻取了一对茶杯,倒了八分,端给吕蒙。
吕蒙只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几次与她相遇又离别,思念又牵挂。到如今方能尘埃落定,仿佛就在梦中。落霞无意识回望,两人相视的目光再次交汇在一起。万千情意,尽在其中。
吕蒙再也忍不住,把茶杯放回桌上,一步跨前,拥她入怀。像隔了许多年没见,也像劫后重逢,又好似差一点对方就要消失了。
落霞也按捺不住,向后揽住他的腰,将头紧紧埋在他胸前,柔声道:“我真害怕没有你的日子。”
吕蒙低头说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落霞稍稍抬起明媚动人的大眼睛,但刚和他目光一触,便吓得立时垂了下去,一心如尘撞,又羞又喜。
吕蒙不由得凑过头去,伸嘴便吻着她的樱唇,轻啜着她的舌尖。落霞星眸紧闭,婉转相就,纤手缠紧他的脖子。
所有因相思而来的苦楚,都在这刻取回了最甜蜜迷人的代价。两人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少时,吕蒙定了定神,松开了落霞,恋恋不舍地道:“我该走了,不然我可把持不住了。”
落霞侧起羞不可仰的俏脸,含情脉脉地带笑:“没想到你也有紧张害羞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呢。”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意志力很强?你说此话可要考虑到代价。”吕蒙浅笑道。落霞将头轻轻枕在他的颈边,发丝幽幽地传来撩人的清香,低声道:“什么代价啊?我可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嘛。严肃又认真。”
正说话时,冷不防被吕蒙拦腰抱起,耳边又传来他低声的诉说:“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今晚就不走了。”落霞原本只是说笑,见此顿时花容失色,粉拳轻轻锤他,惊道:“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吕蒙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代价吗?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边说边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落霞拼力挣扎,慌乱地说:“我只是说笑的。你。。。不要乱来!”
吕蒙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紧握她的玉手,目视她早已生霞的俏脸,心殅荡漾,顾不得她的抗议。
一头埋在她的温柔乡,贪婪享受她的温热。落霞,渐渐放弃了抵抗,转而热烈地迎合。
华衣,一件件落地,像美丽的蝴蝶纷纷破茧而出。
在美妙的痛苦中,在吕蒙似呵护又似探索的寻觅中,落霞完成了成为一个女人的节点。
“昨晚睡得好吗?”翌日清晨,吕蒙轻声问躺在臂弯边,睡眼朦胧的落霞。
落霞点头一笑,羞答答地伏在他身上,纤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胸膛,游动的手被一道细长的伤痕绊住了。
那伤痕位于右胸旁侧,像是被尖利武器所伤,深深的一道,足有一尺长。
落霞心疼问:“这是怎么回事?”
吕蒙一手拥着落霞,一手反向脑后枕着,淡淡地说:“这是前些年先锋时,不小心挨了一刀。一段时日后就好了,没事啦!”
“当时一定很痛吧?”
“战场上只有生死,哪顾得上疼痛?受伤流血是很平常的事情。”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给落霞很大的震撼。她知道战场的残酷,刀剑无眼,两军交锋拼的不仅是实力,兵法,更多的是勇气和胆识。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吕蒙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无不是在刀尖上走过来的。付出的汗水,流过的鲜血,更不可与一般士兵同日而语。
念及这些,落霞眼眶一空,内心惶然,不免忧心起来。
吕蒙见状,知她是在为自己担心,把脑后枕着的手抽了出来,紧抱着落霞,微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有了你,今后会加倍小心的。”
短短的一句话,把落霞从黯淡的情绪中拉了回来,她仰头,目视吕蒙,一本正经地说:“你可要记得你曾说过的话,要和我白头偕老。你若违约,我终生都不会原谅你。”
吕蒙淡淡一笑,满口应答:“我牢记着呢,你就放心好了。七八十岁时我还要紧缠着你,到时可不要嫌弃我。”
落霞满意地点点头,羞赧一笑,埋到他臂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