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
文/春儿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清晨醒来,窗外阴暗,无风,这是雨前的安静,不由得哼唱起儿时的一首老歌。
说起三月三,有的地方民俗称之为“风筝节”,也有无经查证的野史,说是中国古老的情人节。话说在西周时期,有个习俗,女孩如果满22岁,男孩如果满30岁,还没有结婚,就可以在三月三这天,女孩或者男孩把风筝放到天空,在风筝上写下对喜欢的人表白的语句,如果对方看到并愿意的话,俩人则可以在这天私奔,但不会受到谴责或者舆论。
所以,说是中国古老的情人节,虽是野史,也是合乎情理的。照理来讲,比七月七这个情人节似乎有更充分的理由。因为牛郎织女只是传说故事,且他们已经是夫妻,倒没有三月三这天情人私奔,更符合叫“情人节”。
扯远了,絮絮叨叨的,还没啰嗦完,春雨就来了,脚步轻轻柔柔地,乡村依旧安静,许是怕惊吓到正在长个儿的麦苗吧,看它那肥壮的墨绿,经水珠浸泡后,滋润得能渗出油来,明晃晃的惹眼。春雨贵如油,下得田野到处流。可惜了油菜花的金黄瓣儿,经不起雨珠的轻吻,纷纷而落,随地而泣。莫叹花时过,只为结籽收。落地化成泥,欣喜寻根去。
晨起,雨中行,喜欢雨滴在面前玻璃上开成花儿,听花开的声音。既然不舍得把一个个小点点归拢到一边儿去,就那么任由它们在眼前淘气好了。路边停下,拿起了手机。
近来,身体总是欠佳,却也愣是靠自身的免疫力,把小小病魔一一击毙。母亲的身体也有了恙,感冒,咳嗽,嗓子痛哑,又打电话给她。还没等我问及她的身体状况怎样,她却立刻反过来问我的咳嗽好了吗。
微微一笑,回母亲:“女儿的身体是铜墙铁壁,才不怕几个小木人儿的攻击。母亲大人自是不必为女儿担心。你的感冒好些了吗?”
“也好多了,妈也不会一直病下去的。”听声音,母亲的嗓子的确没那么嘶哑了。
“你还输液吗?”我又问。
“现在吃的药……”母亲说。
“输的脚?为何把针扎脚上?是因为手上没合适的血管扎针了吗?还是……”我急切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担心从肺升到了喉咙里。
这时,只听手机里传来母亲哈哈哈哈的笑声,笑了好久,最后她是强迫自己忍住笑,才停下来。余笑还在,她呵呵地慢慢解释:“不是输的脚,是吃的药。”(在老家方言里,脚和药这两个字,除了声母不同,韵母和声调是一样的,所以我才听错了。)
错了才好,才会听到母亲一长串儿的开怀的笑声,她今天情绪高涨,也渲染了我。挂了电话,继续慢行,母亲是不允许我开车打电话的。
春雨更诱人了,洗涤过的太阳,还躲在云的怀抱里,美美地睡懒觉。今年的三月三,没有风筝飞上天,但我还是渴望私奔,拉上故乡的手,到一片蓝里,说悄悄话,畅快地玩,笑到泪儿出来。
童年的风筝,早已断了线,有故乡的爱,为我指路牵马,人生没有了怅惘,也不会迷失方向,跟随一缕炊烟,在世间自在地游荡。
――2017.3.30.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