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知道哪条路是对的,毫无疑问,我知道 ,但我从不走,为什么?因为太他妈的艰难了。
中级研修第一讲,李克富老师介绍了心理咨询中的四组关系,并推荐了电影《闻香识女人》。这部片子,我很久以前就看过,带着李老师介绍的这几对概念,架构上心理学的视角,看出了更多的深意。
Couple One:正确与有效
查理是一名高中生,成绩优异,凭奖学金上的私立名校,他见证了一场针对新任校长的恶作剧却不想出卖朋友,于是面临艰难的选择——要么说出是谁干的,被推荐上哈佛,要么被勒令退学,前程尽毁。他会做怎样的选择?
人生无时无处不面临各种抉择,在正确和有效之间,也会出现选择困难。我们当然希望走一条正确的路,却也不想付出太大的代价和压力。如果有一条捷径,我们当然想走一走,却也不愿抛弃自己的原则和良知。你看,纠结往往就在于鱼和熊掌无法兼得。
回到心理咨询,有人说它是科学、艺术和人文的统一。作为科学,正确与否皆有标准。在学习理论,建构框架的过程中,需要一丝不苟,科学、严谨,以期达到正确,这对来访者和咨询师都是一种保护。唯有建立正确的理念和方法,才能在后期的咨询中游刃有余,言之有据。而在实际的咨询中,光有正确远远不够,还要体现出艺术性和人文的关怀。人之为人,无法凭正确一以括之,有效地实现目标才更符合双方的利益。正确与否,是价值层面的判断,而有效与否,则以目标为导向。对咨询师来说,要知道自己正在跟谁说话,来访者有什么样的诉求,每个活生生的人,都携带着大量的信息,需要有效地处理。要实现咨询目标,正确和有效都是咨询师绕不开的考量。
电影里,查理最终选择坚持自己的原则,守住良知,不以卖友来求荣。盲眼的中校以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帮助查理维护了正直、勇敢的价值观,实现了正确和有效的共赢,可谓皆大欢喜。
Couple Two:情和欲
电影中,史法兰中校是一名退伍军官,因为意外双目失明,人生滑落谷底。他看起来性格暴躁,出言不逊,一副生人勿近,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虽然眼盲,却有着惊人的洞察力,能够凭借香水说出女人的特征。电影开头,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慢慢地,他的睿智、敏感被呈现出来。查理在照顾他的过程中,感受到他内心的寂寞、脆弱,以及对爱的渴求,最终,两个人成为莫逆之交,互相救了对方。
人人都为情欲而活,看到一个人的情与欲,也就找到了通往他内心的钥匙。人类外在的行为可谓千奇百怪,在情和欲的底层代码上却大致相同。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将人类的需求从低到高分为五个层次,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爱和归属感)、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沿着这个框架,我们对人类的欲求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放浪形骸的中校,为了让自己显得重要,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一直在挣扎反抗,为此他反而失去与家人的和谐,政治的前程,甚至双眼。而查理让他看到,别人的认可并非必不可少,遵循自己的内心,是更为勇敢的行为。
热爱并渴求女性,赤裸裸地谈论女人,在中校不羁的言辞背后,是他试图从女人身上寻找爱与温暖的渴望。当查理对他表示出真诚的关心,当他帮助查理度过难关,原本令人厌倦的生活,变得重新美好起来。在爱与被爱之中,重新找到生活的乐趣以及生命的意义。
情绪如同大海中起伏的浪花,底下是生命对于自身的渴望。很多心理问题的产生,是因为根本的欲求没有得到满足,反复尝试,反复受挫。咨询师首先要关注来访者想要什么,越是心理健康的人,越能明白表达内心的诉求,越是心理不健康的人,越不清晰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根本的欲望如果没有被满足过,会让人隐约感觉不对劲,却又无法清楚地表达出来。就像没有吃过苹果的人,无法描述苹果的样子,也无法说出对苹果的渴望。咨询师需要凭借专业的知识以及敏锐的洞察力,帮助来访者穿越层层迷雾,发现那些尚未被满足的欲望。
Couple Three 系统论、因果论与目的论
后现代的心理咨询,相信来访者具备足够的资源,解决自身的问题。在咨询思路上,由挖掘过往经历,寻找童年伤害,逐步拓展为关注当下,着眼未来,以解决问题为导向。面对来访者及他的问题,咨询师不能孤立地看待,而是把人还原到关系之中,从关系整体的角度来看待,比如丈夫有了外遇,咨询师需要把妻子从受害者的视角中拉出来,让她变成求助者,让她看到自己在婚姻中应承担的责任,从而有力量从自身出发,做出改变。
一个人无法直接改变另一个人,只能通过改变关系,来推动另外一方。比如,妈妈没法让孩子变得勤快,但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勤快,撤掉孩子的依赖,他自然会更加独立。网络上瘾的孩子,不仅仅是他出了问题,整个家庭都需要做出改变。采用系统论的咨询思路,可以帮助来访者更好地看清当下的问题,找到改变的出发点。
咨询师还会使用因果论来进行分析。对来访者而言,归因的目的是合理化,是来访者采用的防御方式。然而,用来访者的思维解决他的问题注定无效,症状本身就是防御失败的表现,所以咨询师需要通过观察来访者到底在防御什么,如何防御,从过去中查找出更多因果的链条。
咨询的目的则是为了解决问题。后现代的咨询已经不再执着于挖掘原因,而是关注目标。探讨原因是为了处理来访者的情绪,而最终目的则是满足其欲求,恢复心理的健康。
因果论,系统论和目的论,组成一个完整的链条,为咨询提供了清晰的思路。
Couple Four 思维的三个陷阱
直觉思维(经验思维)、以自我为中心、机械思维(因果思维)是人人都会掉进去的三大思维陷阱,对此要保持足够的觉察。
盲人摸象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因为看不见,每个盲人都以为自己摸到的是大象的全部。这里的关键点在于,盲人首先要意识到自己是盲人,这样他才能知道世上还有明眼人,真相不止于自己摸到的那个有限的部分。
时刻觉知这三个思维的陷阱,意识到自己是个盲人,可以提醒我们保持谦卑,保持开放的心态。就好像一只井里的青蛙,只有知道自己在井里,才不会妄自尊大。等到哪一天,它跳出井口了,会欣然接受外面的广阔天地。可惜的是,很多人宁愿做一只井底之蛙,呆在让自己舒服的地方,而不愿冒险跳出井口,看看外面的河流和大海。
自由的代价是少了熟悉的安全感,需要脱胎换骨,青蛙才能适应大海的环境。
我不知道,查理今天的缄默是对还是错,但我可以告诉你,他决不会出卖别人以求前程。而这,朋友们,就叫正直,也叫勇气,那才是领袖的要件!
很多时候,我们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事情,但一定要知道自己做错了的事情。该干什么由当下复杂的因素决定,而不该干什么则是事先确定好的原则和良知。比如,咨询师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正确的事,但是避免增加伤害、鼓励依赖这样的错事,却应是事先确定好的原则。
对来访者而言,他永远没有错,因为他就是这么认为的,而咨询师则要知道自己错了,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开放的心态,避免盲目的自大。
对任何人来说,从“不知道不知道”的无知状态,到“知道不知道”的自知状态,是巨大的飞跃,而能进入“知道知道”的觉察状态,以及形成“不知道知道”的习惯状态,则需要千锤百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