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是大年初一,由于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今天早上并没有早早的起来。虽然政府明令禁止禁放鞭炮,但鞭炮声还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在老百姓的心里,如果不放鞭炮,就没有过年的样子,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在老家的时候,五点多就起床了,天还是黑漆漆的,借助于灯光的照射才可以走路。叔叔家大伯家起得更早,六点钟准时相遇在十字路口,要去给逝去的长辈上坟。端着上坟汤,掂着上坟纸,带着祭祀供品,上有六十多岁的大伯,下有十多岁的兄弟,几大家的男士前前后后有十几个人,大家前呼后拥,互相递送着香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着。
其时,像我们这样的队伍有很多支,大家用话语问候着彼此,用香烟慰藉着彼此。虽然天比较黑,从彼此所走的方向和声音里,都能够敏捷的判断出谁谁来。
我们去上坟的路程远,几乎要绕整个村子一圈。西边的是老坟,东边的是新坟,东边的要去西边,西边的也要去东边,在这一个多小时之内,我们十几个人永结同心,尊老敬老,组成了这样一个庞大的队伍。
不必说浇上一股上坟汤,不必说烧伤一刀上坟纸,也不必说摆上供品的心情,单是双膝跪下,就已是虔诚之至。而小孩子们看到我们的行为,也是有模有样的磕着头。
孩子们最感兴趣的还是放鞭炮和二踢脚,天幕漆黑,鞭炮的响动和火星紧擦地面,二踢脚窜向夜空,“咚”“哒”的两声响,打破了夜空的静寂,也照亮了沉睡的流年。
等我们上完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村子的街上,已经布满了三三五五的人群,从一家走向另一家,叫着长辈的称呼,仪式般深情地跪下去,完成了一年中最神圣的礼仪。长辈总是谦虚的说着“来了就有了,不用磕了”,磕头的人礼貌有加,“一年就这一个头,不能省”,而后相视一笑,特别的默契。
二
在老家村子西山的某个峭壁上,有一个天然的洞穴,由于它形状比较奇特,其外又有一片平地,和对面的山头遥遥相对,“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洞穴挂前川。”
其外,植物茂密葱茏,风雨密布其间,又有雾气生之,便被好事者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命名曰:大圣府。就是齐天大圣的府邸,把孙悟空的家安在这里,谁家有困难和过不去的坎儿,便能去拜谒,乡亲们便觉得有了主心骨,有了心灵的依靠;谁家在来年有什么愿望,孩子考学或者是后代的生育性别,大家都要去大圣府一趟,这样一趟下来,心里便有了底气,就成为了美美的期待。
小时候,我是去过的,洞穴里有大圣的塑像,并不是很大,但足以容纳很多很多的神秘,还有足够多足够多的神奇。院落并不大,但可以容纳下善男信女们,任细雨浇灌,任山风呼啸,充满灵性的钟声响起,整个大山就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圣地。
大年初一,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时刻,也是“大圣府”的黄金时刻。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年轻的后生们,拉起长长的队伍,上了家乡的盘路,走上他们的朝圣之路。
在他们看来,走这样一趟之后,来年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