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圣人……月读传习录第二十八天(黄省曾录之三)

      父子讼狱,阳明调解的话还没说完,父子相抱恸哭而去,是什么样的话让他们感悟之速?“舜是世间大不孝的子,瞽叟是世间大慈的爷。”猛一听也如鸣治一样愕然,很明显与事实不符嘛,舜本是古今大孝的子,瞽叟却并不是个真正慈父。阳明入木三分的分析,从致良知处给人以点化,确实,舜心里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大不孝),才使父亲不悦纳自己,只有更加孝顺才行。瞽叟不知道自己的心已被蛊惑,认定自己是慈父,便更加不能慈爱了。阳明用舜的事例,告诉父子不要被意气蒙蔽了大义,不要因小怨而失大爱,错失了为人父为人子的本分,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之所在,回归心灵的原点,恢复此心原本就有的慈爱本体,则子是大孝子,父是真慈父。对千方百计要杀自己的象,舜也没有直接纠正象的奸恶之行,而是一如既往地待他好,一如既往地自进于义,一如既往地用好的行为感染他熏陶他,这是舜能“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的地方”。

      学生出游归来,阳明问看到了什么,“见满街都是圣人”,不同性格的人说了同样的话,这也是对阳明学说通俗且扼要的表达,阳明听了很高兴,却给了他们不一样的回答,对锋芒毕露的王汝止,“你看满街人是圣人,满街人到看你是圣人在。”而对于恍见有悟的董萝石,“此亦常事耳,何足为异。”都是反其言而启发他们,这是阳明因人施教的高明处,如果死气沉沉面目可憎千篇一律的套话,一定会有一部分人不能领会其精华,这也是先生所说的“须做得个愚夫、愚妇,方可与人讲学”,这也是既能阳春白雪,又能下里巴人。

      “我今信得这良知真是真非,新手行去,更不着些覆藏。我今才做得个狂者的胸次,使天下之人都说我行不掩言也罢”。这真是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一代宗师气概。

      王门四句教:“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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