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原因公司搬移了厂房,到上塘某地C工业城了,离原厂址B大概6公里左右。说起来好笑,工厂原来就在上塘另一A工业城,因发展势头好才搬到B处,现在转来转去又搬回去了,只是在不同的工业园区。我当时图近上班方便于是也搬家到B处附近的小区住下。因为小区旁就是地铁4号线的终点站,所以房租特别贵,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早上多睡半个小时的懒觉,当别的同事在赶公交赶地铁气喘吁吁在上班路上时我还可以在被窝徜徉,冬天大家是多么的留恋温暖的床啊,就这样睡了三年懒觉,现在公司搬厂了,我没打算搬家,所以要开始早起赶路咯。
公司是八点半打卡上班,要先从小区旁终点站清湖上地铁,经过龙华,龙胜,上塘共3站下车,然后从上塘站D出口步行大概2公里到C工业园,我给自己半个小时,相信已经足够了,路上浪费半小时上下班来回一趟一天就是一个小时。按计划,我七点四十起床,二十分钟洗漱,然后箭步跑到旁边的清湖站搭乘地铁。
八点钟中的地铁站,比我想象中还要拥挤沸腾,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四个入口电梯上密密麻麻满载乘客,似乎电梯的每一台阶上都站着两名乘客,这已经是最大负荷了吧,然后安检处的Z型队伍已经超过了站里的Z型铁栏栅,工作人员不停的叫着“各位旅客,请按秩序排队等候安检”。一背包女客可能比较赶时间,随无包人员走免检通道,结果还是被制服保安给拉回到Z型队伍里,这里的安检执行的有点严。
我随队蠕动着,有些人就边蠕动边玩手机看电子书。过了安检,刷卡,人群一窝蜂似的登跑上列车站台,都盼望着自己一上站台列车恰好也正等着你,刚刚好就正好,像你的滴滴专车一样。可是现实不是这样,往往列车刚刚开走,你到站台后发现排队候车的人群也是相互拥挤着,别说上车了就连找个人少的队伍都没有,广播不断重复提醒“各位旅客,乘车的人较多,请到车厢中间排队候车”,也许中间没那么拥挤。中间队伍是只排了五六个人而已,可问题是没地啊,五六个人都已经排顶到车站工作室的玻璃墙了。
还好港铁公司安排到位,3分钟一趟列车,很快就来车了,这下好了。我忽然发现我这队前面有个女生,包裙后面的拉链裂开了,刚好在屁股位置,合在里面的白色衬衣兀突冲向外面,这样的职业装似乎在城市里成了范本,不过很明显这包裙太紧凑虽然凸显了曲线但往往事与愿违,这不,包不住了裂开了吧,她丝毫没有发觉,在赶车的早晨哪有心思关注自己的着装,但这么多乘客,她一路赶来那么多人看到了,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她提醒下?也许有些人看着别人囧态偷笑,有些人想告诉却担心会被白眼,毕竟那么敏感的位置。
列车到站后,却只有部分旅客下车,不是你想象中那样,这是终点站车厢应该是空的,排队在前面应该或许还能找个座位。很多有经验的旅客知道高峰时段人多,在下一站龙华即上车了,随车到了终点站然后不下车等于抢了个站位,所以车厢至少已被占据了一半。然后我们蜂拥着冲向车厢,不用你走后面赶车的人群会自然把你挤往车厢稍有空隙的地方,然后卡在其他乘客的背部,肘部,臀部,甚至胸部。我忽然发现那个囧态的女生不知是终于发现自己囧了还是别人告知了拉链裂开了,他急急忙忙挤下车了,左躲右闪手捂着臀部,估计是要去找洗手间了。
你以为已经没地挤了容不下了赶紧调整下站姿,大家这样肌肤之亲挨着不大好也挺尴尬的,可是后面还在不停的往里拥往里塞,感觉就像把你放进一个较小的模型里,你得憋着变形才能放进去。列车门口不断有声音“再往里一点点,麻烦啊” “我赶时间站门口,往里一点点啊,拜托”“......”和工作人员的劝导“此趟列车已满,请在黄线外等候下班列车”。终于列车关门了,人群没有在挤了,大家也都纷纷调整姿势,总不能手一直放在你大腿边,屁股上,胸前和背肩上。
可是你发现除了拿着手机玩你的手真没地方搭,也许就垂在某个人的屁股上,裤裆前或者包包旁,当然你不是想去非礼,猥琐,或者盗窃,确实没地方搁啊;我们就像集装箱里的货物,被塞得严严实实的满满的,而且这样的夏天衣着单薄你完全可以感受到挨着你的那个人的体温;经常会发现对面挨着个异性,而且身高也不相上下,紧紧挨着,谁也不认识谁,大家相互逃避着目光,稍微害羞的女孩子会用手捂着个脸,嗯,怎么形容呢,哦哦哦,就像每次扫黄报纸上登载的那些失足女遮挡脸部的样子,真是那样,腼腆害羞,当然对面不是失足女你也不是嫖客。
为了工作为了狗屁生活为了在这个富人天堂穷人澡堂的城市生存,大家挤在这趟地铁上,尴尬的挤着,猥琐的挤着,牺牲色相似的挤着...... 很快大家恢复平静,都低头玩弄着手机,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避免与周围人圈目光对视的尴尬。车厢的喇叭叫着“不做低头族出行更安全.....”,但这样的拥挤的环境里不低头玩手机还能干嘛呢?喇叭又叫“为了保持良好的乘车环境请不要在车厢内饮食,乱扔杂物......” 挤成这样还能饮食么,就算有垃圾往哪扔,都在人堆里。周围人群虽然挨得挺紧却没一个认识的,这使得我想起以前报纸上登载的日本地铁站“推手”这个职业,专门在高峰时期把乘客推向车厢,当然我也想到屡见报端的咸猪手猥琐大叔之类的事件,我相信除了万分之一的小部分人大大大部分乘客都是善良的,没有恶意的,文明社会里大家都是有素质有教养的年轻人。对耶,发现这个时候赶车的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基本没有老人和小孩,哈哈,再次印证人与环境的相互适应之道。
列车很快到了下一站龙华,车门照例打开,不是几乎而是根本没有人下车,但是往里冲的人却是一大把,尽管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立锥之地了。难怪他们会选择提前上反向列车然后到终点站不下车占位了,哎,无奈的明智之举,好比我们春运时买不到家乡站的火车票而买到别处然后选择改签一样。所以这一站有道独特风景,明明大家是要往深圳市内方向去上班却在开外市外方向上车,不得不用迂回战术。
这么多的关内的上班族因为高房租而居住在关外,每天这样挤着地铁摆钟似的来回荡着,真是应了那句“为了生活,我们到处奔波......” 很快过了龙胜到上塘地铁站了,我要下车了,好在龙胜站已经下了几个乘客,松动了些,我提前就叫到我要下车麻烦大家让一下啊。可是终归没用,因为车门一开,上车的乘客就涌上来见缝就插针,我非但没挤出去好像更被挤进来了,大家才不听车站播音“请先下后上,注意......”,虽然大家都明白先下后上的道理,但是车厢就那么点缝隙,如果不挤上去就得等下一趟了,然而缝隙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拼命挤吧。
这就好像大家都知道红灯停绿灯行的规则,但当你急着赶路你也会闯红灯一样(这就好像大家都知道做生意要先投入成本学习和进货才有钱赚,但大家都穷谁都希望做无本买卖或一本万利)。我也豁出去了,不管什么尴尬了,拼命往外挤,手也不管是抓到你的手了腿了还是胸了,像在人群中游泳一样,到门口就一米的距离我挣扎着挤过去,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冲出来了,像逃出黑砖窑,拍拍胸脯透透气,一副重见天日的样子。
车厢中间相对来说还是可以再挤挤再将就的站几个人,车门位置就惨目忍睹。我回头看一下挤车的青年们,门口的那些乘客憋着肚皮紧挨着好像恨不得变成一张薄薄的贴纸粘在玻璃上;还有些像体育课上吊单杠似的悬挂着,那副痛苦的表情就像绞刑场上的犯人;还有那些女孩被人群紧紧的挤压着,哪里顾得上胸呢,要是硅胶早就挤掉了,所以敢于挤地铁的女孩都是自然胸好胸怀,嘿嘿,点个赞。从D出口出来看到还有源源不断的人群往地铁站赶,看着那些着装整齐的年轻人,想想站台上那挤车的情形,到时候衣服不知得挤出多少褶子。 3个站点,不到十分钟,我却像挤春运高峰一样,除了大家没带那么多行李,这就是春运。 我想明天还是早点吧,再提前二十分钟吧,七点半就得出门,实在太多人太挤了。
像这样的高峰期,在起始站几乎都已经满车的乘客了,所以下一站或两站的乘客几乎没法上车,有次就在龙胜站见到过一女孩候车,车到站停下没人下车,几乎也没法上车,门边的小伙子都已经变形着适应拥挤的人群名副其实的婀娜多姿站在扶手边上,但那女孩不顾工作人员“此趟列车已十分拥挤请乘下一趟列车”的劝告,说已经等了两趟过去了,这次一定要上去,然后也顾不上矜持或性别,硬是面对面贴着门边的男生站着,两人几乎拥抱着了,就这么两个不相识的两人似恋人一样四脚交叉一字排开站着。
一般这个时候,港铁会适时安排空车发出,缓解下一站的乘车压力,区间调度车辆的措施就发挥作用了。每隔几个站就临时发出一辆区间车,搭载车站积压较多的乘客。尽管这样安排,还是有人赶不上上班时间,每次过安检通道,嫌那机器传送太慢,我都恨不得这边把包送进那个传送带,那边再拽出来,省点时间,朝九晚六上班的人太多了。
我是挤了一个星期的地铁,到8月17号才遇到两个去买菜的白发老人,提着蔬菜小拖车站在把手边,也许大城市里大家还算文明,没有往老人那地方猛挤都有意识的避让着,下车也很自觉的挤开避让;也是在这一天,我听到了车厢里一个女子大声嚷嚷“你不要摸我!”,女性的声音很尖细,大家都听到了寻声望去,又没声音了,人海里也不知道是哪位,也许真有“咸猪手”上车了。很快恢复了平静,大家默等下一站挤车的人群,默等赶快到站下车,默等......
虽然上班高峰期的地铁没有把那些胖子挤成廋子但挤成饼子肯定是有的,虽然我已经是个廋子但是仍不愿意这样被挤成棍子,虽然对面站着个害羞的女生但我只想着快点到站丝毫没有“男性本色”,虽然地铁直线距离很近但是我宁愿踩单车汗流夹背;虽然我知道很多深漂都这样朝九晚六的挨日子,挨成习惯了,我还是想趁我没成习惯前改变这种状态。
我要早起错开高峰期,挨着地铁站住着,我要改变晚睡晚起的习惯以后晚睡早起,我要努力工作加油奋斗,改变生活状态,彻换生活规律,我要摆脱大家千篇一律的生活,我不要这种地铁上摆钟式的来回节奏。像泰坦尼克号上的“肉丝”在心底呼喊着,不要这种压抑的生活,不要成为大众中的一员,伸出手去希望有人拉一把,逃离这种憋屈的生活,fuck the live fuck the life!
每天早上7::52地铁加开列车,这时我上车,这趟车就要花费6分钟左右等待。而这趟车是去解决下面第四站台(红山站)拥挤度的,所以我所乘坐的那辆地铁只有在始发站相对宽松,到了下面几站更拥挤,因为下面三站等待时长,积累的旅客更多了。
下雨倾盆,没得选,选择地铁出门的人更多,大家都是按照顺序排队,队伍直接排到了地铁站的入口处。男保安一个劲催大家携带行李或包的乘客,务必要过安检,现在是恐怖分子猖獗期,美国纽约连环爆炸案,直接影响到大洋彼岸边的我国,直接影响到我这样的P民上班族。
(2011地铁4号线开通时我写篇赞美地铁感叹方便热爱生活的文章,现在居然写成这样,造化弄人,感情随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