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十五过十六,节日的尾声被飒飒的冷风吹得消散,大街上空空荡荡,只有几辆小车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更是加重了几分空气里的寒气。
冷,是这个元宵节后登场的重头戏。前几天的阳光温馨柔和,轻轻地落在肌肤上,让人们品到了春的味道,懒洋洋的享受着阳光的爱抚。谁知二月的天是一个善变的角色,一天的阴云密布,瞬间的风力交错,暖和寒决战无数次的回合,最终太阳心地醇厚,掩面而去,任寒风席卷,给天地又换了一个面孔。
侄儿打电话,问我今天去不去走亲戚,答应了二姐的事,怎么能随便反悔,再说这一天走亲戚也是为母亲祈福,我怎么能打退堂鼓。侄儿挂了电话,因为来这边有事,顺便捎带住我,免去了我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栗。
年前因为疫情,没有去给母亲剪头发,过年后又一直忙碌,再说嫂子执守着老风俗,要等着过完元宵节才可以理发,母亲的头发这一次真的凌乱得不成样子。前两天先生临走时,曾经前去看过母亲,回来道,赶紧去给妈剪头发吧,真的太长了。这让我心里不由愧疚几分,这全是我这个理发员的失职,所以昨天,我早早就准备好了工具,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剪头发。
母亲家是坐北朝南的四间正房,东边是一间厨房,西边盖了敞篷放车子用。如果是晴天,阳光早早就爬过房檐,院子里盛满了光灿灿的阳光,暖乎乎的,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一会儿就被晒得昏昏欲睡,惬意极了。可是今天完全和这些记忆不粘边,到处都感到阴冷非常,我所有的衣裳穿在身上,看着是一个国宝级了,却还是感觉薄如蝉翼。
母亲一看到我们,脸上立即荡起微笑,特别是二姐,这些年出去打工,几乎很少有机会在母亲面前,母亲自然是经常想她的。二姐可能几天后又要出远门去了,母亲是真的不舍。果不其然,在给母亲剪完头发,我们娘三个围在一起唠嗑时,母亲的那种留恋不由自主就显露出来了。
你这一走,不知又该有多长时间不能见面了。母亲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二姐,不由自主地念叨着,那眼神真的让人有些不忍。
去吧,去吧,能跑的时候多在外面跑跑。这还是母亲说的话。
好纠结的母亲啊,她舍不得孩子远在异乡,她想念了触摸不到,又记挂着孩子们的生计鼓励她多奋斗几年,未来的生活有所保障。可是,自古好事难成双,只能舍其一了。
那不是还有我吗,我跑的勤些 ,多来几趟,不就什么都有了。看母亲情绪有些低落,我立即信誓旦旦地表态,母亲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就又到了分别的时刻。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又追着二姐叮嘱道,出门不容易,照顾好自己。二姐爽快地应着。
天还是那个天,冷还是依然冷。天空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星星点点。冷风里,因为有了母亲的牵挂,雪花的点缀,竟好似有了几分暖意,心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