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点餐,我都会说一句“随便”,相较于一些女孩子的矫情,我口中的随便,是真的不挑、不剩,管饱,顶饿,实诚得就像个在外面干了一天活的农民工,吃饭本身成了一种释放与解压,把一切烦恼、痛苦、辛劳都溺死在食物里吧,抢男朋友可以,抢饭,门儿都没有。就这样,大学四年,我把自己活活吃成了一个没男朋友的大胖子。
我永远忘不了,自己像《饮食男女》里面的郑秀文用食物填补空虚的日子,可人家是因为失恋,我又是因为什么呢?
每个人的青春都会充满遗憾,有好好读书没参加实践活动的遗憾,有实践活动太多耽误正业的遗憾,有没谈恋爱的遗憾,还有谈了又分,感慨错失真爱的遗憾。最近有部电影,闺蜜强烈推荐我去看《谁的青春不迷茫》,说太真实了,太好看了,关键结尾还不是大圆满,太意外了。我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对于一个事业没落、感情平淡、生活萎靡的中年妇女,结局再意外又能咋样呢?人家混得好,我羡慕嫉妒恨;人家混的坏,我对号入座暗自神伤;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想起初恋;人家分道扬镳,我也只能唏嘘长叹。闺蜜尚未嫁娶,我上纲上线的说她看到的是希望,我叫嚣着自己已然绝望,不看,不看,坚决不看。她关切得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又开始每个月一次的焦躁了。
是啊,我焦躁我有理,可谁的生活又都是风平浪静呢?
每每这个时候,我总会特别的懊悔,觉得自己真TM狭隘,特别的不宽容,嘴贱、腹黑、心窄,情绪起伏得让别人措手不及,也把自己欺负得遍体鳞伤。我像挑刺儿一样,用细针别儿挑剔着自己,负罪感陡然加倍。
我信星座,是因为双子座对我的描述太准,分裂得虚张声势,像个纸皮老虎,一捅就碎。可纸皮老虎没有心,我的心却时有时无的跳动着,不跳的时候,我连前男友、前前男友、前老板、前前任老板的名字都不记得,跳的时候,我连前男友、前前男友、前老板、前前任老板的电话号码都倒背如流,我一会儿失意,一会儿念旧,一会儿傲娇的把微信朋友圈屏蔽,一会儿又贱兮兮地循着微博的蛛丝马迹窥视别人的踪迹,这成了一个死循环,我却乐于作茧自缚。
我给自己的订阅号取名为老女孩,不是因为我想保持什么纯真啊,好奇心啊,我压根就是幼稚,浅薄、无知的代名词。每当我穿着高跟鞋噶大嘎达走路的时候,总感觉是小时候的自己穿越过来,偷穿妈妈的鞋子在cosplay着大人的样子。仿佛脱了鞋,158的我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而事实上我确实17岁之后就没怎么长个儿了。而我的心眼,也貌似跟个头儿一样被耽误了。
小时候我是个特别乖的孩子,只会认真回答老师的问题,从不问为什么?刚入社会,是个好员工,只会马不停蹄的完成领导交代的工作,不问为什么?后来,遇到了点事儿,经历了些人,我依旧不为什么,结果吃了亏,走了冤枉路,错失了机会,我想问为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我30岁了,还问为什么?傻吧。
我承认生活充满未知,大多数人对于生活的认识也都如盲人摸象,容易以偏概全,可那起码还有感觉在啊,起码知冷知热,知粗知细,知好知坏吧,而我全然不知,甚至连个饭菜都无从选择,我到底是怎么了?
理性心理学开山之作《超越智商——为何聪明人也会做蠢事》里面提到,聪明人只有在给定的框架里才能较于其他人更好的完成任务,而在未知的条件下,他们仍然会受制于大脑的吝啬、基因的自私以及模因的怂恿做出非理性的抉择。回首过往,我似乎从未有过理性的选择,全凭感性主导一切,且不思进取,沾沾自喜,引以为傲。于是当感性失效时,我便开始一轮接着一轮的焦躁。
试想,若干年后,当我终老之时,墓志铭上写着:“这是一个用感性走完一生的人,毫无理性。”后人会作何感想?
TED一个有关如何与表面光鲜的自己和解的演讲里,提出我们的本质为两面“亚当一号和亚当二号”,亚当一号是俗世的,雄心勃勃的,基于优点堆砌而成,亚当二号是谦逊的,不仅要做好事,还要成为好人,基于对缺点的抗争而成。回顾人的一生,最令你难忘的,是那个你一错再错,你勇于去抗争,去努力克服的那个过错,当你从那些斗争和苦难中重生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有深度的性格建立的时候,你只有先付出自己,失去外在的一些东西,才能获得内在的力量。
失败从来都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害怕失败,而放弃选择、逃避困难,拒绝成长,才是最认怂的表现。那就是即使吃成大胖子,也无法成为美食家的我。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