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的女人。

                       一                手套

今年的十月一日，我既将步入三十三岁。那么这三十多年来，让我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毫不夸张地说，是因为脸皮够厚。

我出生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村庄，政府没法拿它来当先进，它也还没有堕落需要外人扶贫。

我家的房子在村子的最东边，村子里的每个人赶集都要从我家门前路过。天气好的时候，我父母早上吃饭的时候，总是端着碗坐在大门前的石阶上吃，三四片泡好的仔姜能下一大碗稀饭。妈妈要是也需要去赶集的话，就是会在看到村那头的好姐妹过来时，立即回屋去放下碗筷，随后就背上个不大不小的背篼出来 一起走。

除去早上，在春秋两季，只有外面有太阳出来，他们都会捻上菜坐在那石阶上吃，还有邻居端着碗从自已家走到我们这里来一起吃的。因为整个村子，我们家是太阳最能照到的地方，其余人家的房子，有盖在竹林里面的，也有尽管竹子在屋后，但周围却又被别人家房子团团围住的。我们那个地方，除了夏日里太阳会天天出来 ，其他的季节里，是很少能够见到整天的太阳，像是它的能量在夏天早已用得差不多了似的。

我很少端着碗坐在那几级石阶上面，而是顿顿都 端端正正 地坐在堂屋的桌子上吃，哪怕那张桌子上还放着油兮兮的装猪油的坛子。这样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表现到底是从几岁开始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在我有这种意识的时候，我就开始刻意地避开他们。我受不了他们吃着吃着就随便地冲地上吐口痰，也无法理解从他们随时随地的就能把别人的高矮胖瘦拿来开玩笑。前者是因为我已经是个读了几年书，深受书本里爱清洁讲卫生的教导。后面一点嘛，则是因为，那时我的身材实在是不敢恭维，用我那些善良的邻居的话，长得简直像个佛爷。

我到现在都一事无成，想来从那时就已经注定。在听到别人的不善言语时，我从没有下定决心要做改变，只想尽了办法去逃避。没必要的事决不去别人家窜门，就连去堰塘里洗衣服，都走别人轻易不会走的小路。

除了因为心智的开化与顾及到身体上的差异外，我在心里面对 那个小村庄没有什么好感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作为一个农民的女儿是不合格的。每次和小伙伴去打猪草都是打得最少一个，但却是出汗最多的一个。去田里面栽秧子，也是栽得最不整齐的那个。农忙假回来简单的背个红苕也背不赢所有的人。只会煮饭，不会炒菜。所有家务活农活，只有洗衣干得最好，就这个最拿手的活，也有洗不干净的时候。我那个兄弟一天到晚不是这棵树上就是那棵树上，鸟屎虫粪，树浆果汁，总有你洗不掉的角落。

好吧，这些体力活做不好就算了。巧活总该会两样吧？不过好像也不太行。村子里的女娃娃从八九岁的时候就开始有模有样跟着大人学织毛手套，家里宠着的，手巧的，还能在那手套上织出花朵的图案，又有在那只小小的手套上面另外用线勾出一颗颗吊着的珠子来。红色的手套，白色的珠子，真是漂亮极了。

我看着免不了也会心痒，就将我妈放了好久不要的旧线头找出来 ，再从小伙伴那里借来几根签子，一针一针地学起来。只要没事，天还没有黑下来，我就拿起来织。当织好最后一根小拇指的时候，我真就觉得自已至少是个书上面所说的心手巧的姑娘。可是当我将自已的手套进去时，我才明白，我就是我爸嘴里的那条只有三条腿的板凳，我妈嘴里拿芦苇毛毛做的夹衣。

我自已给自已织的那个手套，在织的过程 中，我从未想过它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并不是闭着眼睛在织。我 在隔壁村有个好友，那是个早就得到了“心灵手巧“这一称号的姑娘，在织那只手套的时候，只要一有不懂，我就会走上差不多五六分钟的路程去向她讨教。她是个很好的朋友，只要是她知道的，无论谁问，她都会耐心仔细地教。教我肯定就更加地认真，我也自认为是十分认真地在学习。织那只手套，跟干这世界上的其他事一样，无论仍然怎么努力，只要到最后没有干成没有干好，那么你认没认真别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人们只会觉得你不是干那事的料。

和其他人一样，我这个当事人肯定不会一次干不好就自我否定。我将手套的几根手指统统拆掉了重新再织一遍，当再次将手伸进去的时候，竟然还是一样，我想不出自已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那只手套，在我织过四遍后，手指与手指之间终于不开口，可是手指上面又露掉了两针。我本着一遍不行再来一遍的精神，取下来准备再织一遍。可是我那个诙谐的妈妈却觉得完全没必要，将自已的手套进去试了试说：“露两针就露两针，摸都摸热了，还怕不保温嗦……”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话自已的亲女儿，还是觉得我将功夫费在这些已经快要过时的东西上是浪费时间。因为她习惯于取笑我，也的的确确觉得像织手套这种东西是白费力气，乡下人，戴上手套这种东西，怎么干事？说句不好听的话，寒冬腊月里只要不干事，不搬砖，傻子才把两只光秃秃的手从荷包里拿出来。像她，就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她只在结婚的头两年里给家里人织过毛衣毛裤，这两年连毛衣毛裤她都不想再打了，少穿的时候走街上去买两件就是。

尽管老妈的话有些不太好听，但事实证明，像我当时那样可以哭 闹着逃脱家务活的年纪，我也没有几时戴它。没有时间戴不说，就是空闲可以享受它的时候，我也不想戴。本来就是旧线，被我那样一遍遍地织了又拆，拆了重新织的折腾，哪里还半点柔软，戴在手上就像是块冷冰冰的豆腐块。

本来在开始学织那只手套的时候，按我的想法是，给全家老小都织双手套，然后再给全家人都织件毛衣。可是从织完那只手套后，我就再没有织过任何东西，一来是因为的确不太用得上，二来就是大家都渐渐地不再自已织东西，再一个就是我似乎真的不太适合做那些细致的活。

       二              最好的是小学。

如果在我奶奶，或者，我老妈他们可能生的那个年代，我铁定是遭 嫌弃的。幸好命运对象还不错，我出生后，这个国家开始走上一条更加正确有道理的路，让我们那里每个家庭都开始吃得饱饭，穿 得暖衣，无论小子还是丫头，都统统可以进学校去念书，把书念后好就国家就好的工作，有工作就有工资拿，有工资还怕什么煮不好饭，打不来毛线吗？所以，我奶奶总是在我事情干不好的时候，就这样替我说话，觉得家务活差点就差点，读书好就是。

那时候天真的我，也是如此安慰自已。

我读书的岁数相对较大，到差不多五岁半的时候才被送进学校，读一年学前班，然后再正式升为小学生。

学校建在离我们村大约一里多地的地方，在很早之前，是一个大家族的祠堂，后来划分生产队的时候，那个封建社会留下来的“脏物”自然而就只有拿来公用。

我爸以及我小姑，都是在那里念完的小学，据他们说，在他们念书那会儿，那房子窗户以上都还是木头做的，后来有两年吃不上饭，学没上成。等到再回去念书的时候，就全都变成是石头彻的房子了。

我爸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脸遗憾的样子，我却十分不明白，因为我觉得石头房肯定是比木头房子牢实的。

从我和我妈去学校里缴完钱，把书和本子领回来后，我就爱上了去学校读书。为什么呢？首先第一点就是，我太喜欢闻那些书上的味道了，可以这样说，它是我出生以来闻过的，最让我心旷神怡的味道。就是现在，它也是我心中最回念的味道，没有之一。其二呢，就是那些书上的插画，也是让我着迷呀，只要一有空，我就忍不住翻出来看看，看那些简笔画的小花、小狗、小猫，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把它们画上去的。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第一个梦想出现了，那就是长大后也能画出那些画来。

我小时候受到的夸奖，全都来自于上学这件事情。 我的书本是全村小伙伴中包得最好，保护得最好的。每天去上学也是最积极的一个，我不喜欢迟到，也不喜欢受罚。不光如此，我的作业从来都是一回家就做，不像我弟弟，非得等到吃完饭，在家人的三催五请下才不情不愿地做。

可以这样说，从上学后，我就成村里邻居们表面上口中的好孩子，不打架，爱学习。

我是真的爱读书，哪怕是现在，我也可以这样问心无愧地说。在课堂上，只要是让起来朗读课文，我总是第一个举手，我喜欢大声地将那些优美的句子读出来。

小学的课文应该是最优美动人的。

“冰雪融化，种子发芽，果树开花，我们来到小河边，来到田野里，来到山冈上。我们找到了春天……”春天的样子，再也不是我妈跟我奶说的那句“脱得毛线裤了。”

“大兴安岭，雪花还在飞舞。长江两岸，柳枝已在发芽。海南岛上，到处盛开着鲜花。”到现在，这三个地方我也一个都没有去过，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像出了它们的美丽。

“姐姐的胆子真大，敢从天上跳下，蓝天上花儿朵朵，也不知道哪朵姐姐的花……”我和我的小姐妹们，都想要个姐姐，可是我们大多数要不是只有个哥，要不是就只能给别人当姐姐。

当然还有我最爱的“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碰到小松鼠。松鼠有几个？让我数一数。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当我学到 这篇小品文的时候，我心里好像真的去到一座茂密山里，遇见了几只可爱的小松鼠。我想像着自已跟在父亲的身后，踏着满是露水的小草，一步步往满是宝藏的大山深处走去。直到现在，我心中也觉得，能够漫步山林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小学的时候，我对以后最让我头疼的数学也喜爱无比。，原因绝不是因为它的内容简直，容易得高分。而是在那个时候，我还有种与众不现的想像力。老师告诉我们“1"像一只白色的粉笔，或是一截蜡烛。“2”像是只小鸭，“3”又像只耳朵等等。而我完全不这样想，我觉得“1”像我的爸爸，“2”像我的奶奶，“3”像我的弟弟，“4”像我的妈妈。那些数字当中，我最喜欢“7”，它像个美丽的少女。除了对数字的拟人的想像力外，文字应用题也是我的最爱。每到做它们的时候，我都会比别人多读书两遍题面。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初的我，觉得那些题面里的内容实在也很有吸引力啊，做路远近这类题，题面里就会有，主人公小明或者小红的家，他们家的附近，不仅有学校，肯定还会有图书馆，甚至会有动物园。做物品统计 题的时候，还是小明 和小红，他们的学校的同学们有参加书法组的，有参加舞蹈组的，还有参加钢琴组的……

而我家的附近，只有和我家一样的邻居，图书馆里会有些什么书？语文书？或者数学书。当然刚高年级的哥哥姐姐们，会告诉我还有漫画书，小说书。但我想肯定不止这些，一定还有些别的书，只是到底是什么书，我也说不上来。

我的学校，尽管它也很漂亮，但是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参加什么舞蹈钢琴的。每个年级的老师都已经太累，他们一个人要教所有发过书的课程，甚至连不发书的稍正立息都是他们来教。

老师们已经很累，肯定不可能再多教其他的了。而我们那些同学们呢？我从没有听到我的同学们说过，他们中间有喜欢跳舞或者弹钢琴的。他们和我的乐趣一样，把作业作完后都只喜欢看电视。低年级的时候无论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爱看《神奇宝贝》《铁甲小宝》和《地球勇士》，只有到了高年级，女同学才和男同学看的不一样，男同学依旧看那些关于比拼的动画片，而我们女生则和妈妈的爱好重叠在一起了，看《梅花三弄》《新月格格》以及《新白娘子传奇》……

整个小学，我凭着自已对于 书本的热爱，每次的考试成绩都是全村同龄孩子中，甚至亲戚同龄孩子中最优秀的，这让我的父母一度认为，长大后的我多半能当个女状元什么。每当过年，亲朋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父母在与别人谈起我的成绩时，原本平静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就充满笑意起来。我只要一看到他们脸上这时候的喜悦之情，就也会不自觉得地认为自已真的是个优秀的孩子，直到小学毕业的时候，我都天真地认为我会一直优秀下去，我会考上大人们口中所说的大学，去城里读书，然后在城里上班……

   三   

          狗

最近我爱上了看有关于狗与人的电影 ，深深地被电影中的狗狗们的忠诚与聪明感动，在接连几天的的观影下来，买一条狗到这个家庭来的想法，悄悄在地我心中萌生。

我先是给我之前有过养宠物狗经历的弟弟打电话去咨询了一番，他听到我这个想法后，第一句就是“找个熟人买，莫去店里买。”

我十分不解，他就告诉我说才买回来的小狗有多么多么的难养，一不小心就会生病，一生病至少都上千块的治疗费。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就是有些店根本就不会给小狗打预防针，但你问他的时候，他肯定会说已经打过预防针的。

虽然现在城里人家养宠物狗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我真没有想要给狗打预防针，狗生下病得上千的医疗费。

“还有，”我弟接着说，“花上千块治得好也还好，就怕你花了钱都不一定治得好……”

“未必是癌？”我忍不住说。狗会不会生癌这个病呢？我不清楚。只是在我心里，花了很多钱都还治不好的病，多半都是癌。

“不是说癌，就是身体弱，抵抗力差，三天两头的病……它又不会说话，是冷是热的，你只有去猜。就这好比古时候，得个伤寒都可能会要命一样……“说到最后，他就开始劝我干脆不要养，别像他似的，好不容易把那个狗的病给治好，偏 偏又是个短命的，跑出去遭车子给压死了。弄得我那个多愁善感的弟妹好哭了一场，真是伤钱又伤神，因为那个小东西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尽管平时调皮了些，但总会时不时地逗你开心。

我真的没有想到弟弟会劝我不要养，他可是从小都很喜欢狗的，小的时候为了家里养的狗，还和我吵过好几架。我那个时候不太喜欢家里养的那些狗，因为他们只有看到一个外人，就会叫唤，我那个时候嫌弃一切吵闹的动物。

一通电话下来没能拿定主意，等到儿子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向他说起自已心中的想法，我儿子马上就说：“得不得咬我呢？”

真是个小孩子，自已家养的狗，肯定不会咬自已家的小主人。这点我是有亲自体会过的，并不是受那几部电影的影响。小时候住在农村，基本上是家家都养狗，只听到说哪家的狗把邻居或者过路的人咬了，从未听说过谁家的狗把它的主人给咬了的。我从不知道狗还要打预防针也从此来的，因为小时家里养过的那几只狗从未打过预防针，也没有见过邻居家的狗被拉去打针的，可那些从没有打过针的狗，我也很少见它们生过病。

“那咬不咬别人呢？”他又问。

这个问题将我彻底地拉回现实，因为就我小时候的那点经验，狗绝对是要咬外人的，要不然，我妈妈是绝对不会喂养它们的。现在嘛，电影里演的那些狗狗，是肯定不会轻易咬人的。路上看到有人带着狗狗，多半也不太会咬人，它们跟着自已的主人到公园里散步，人来人往的，叫都不会叫一下。而我为什么不回答他呢？因为尽管现在的人们养的狗，连叫都很少叫了，不过，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何况狗乎？新闻中偶尔也会报道两则因为狗伤人的事件。

见我没有回答，他又担心地说：“万一咬到别人了怎么办呢？”

我竟还不如一个孩子，也忘记了自已小时候的烦恼。

在我小学以较为优秀的成绩升入初中后，我的人生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从我们村到乡上的初中，差不多要走四五十分钟的时间，要比之前上学所用的时间多出三分之二。最关键的在这多出的路程中，有一段路，是一处凹地，又偏偏 在这段路中，有个大村落。我从走过第一次后，就将这段起了个名字，叫“公主的流亡地”。

以前的人穷，越是穷越是觉得自已有偷的，所以十户有九户人都会喂养一只狗，剩下那户没有喂的，多半也是因为处在一群有狗人家的中间。那时候的农村，养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防偷。所以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狗就是那种，只要不是家里的人，村子里认识的人，就一定要见一个咬一个。那些狗也似乎也知道自已身肩的职责，从小不用教，只要是嗅到生人的味道，套着的就立即吠起来，没有被栓着的，就马上凶神恶煞地追上去。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老家还没有从乡里接通公路，无论是近一点的小学，还是远一些的初中，我们走的路，不是得从人家的屋前过，就是得从人家的屋后过。这么近距离地靠近别人家的房屋，身为肩负保家责任的动物，人家怎么可以悄无声息的让你过去。那个时候，如果你在经过一家单独的人户时，连狗叫声都听不到一声。不用怀疑，那多半就不能称为一户人家，基本上 也就只能称为一幢房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有人住了。

其实遇狗这种恐怖的事件，从开始上学前班就天天都是存在的。只是那个时候，能一起同时去上学放学的小伙伴多些，俗话的，人多力量大，当你好几个人一起的时候，再凶狠的狗子们也只能干巴巴地嚎几声而已。可是去初中的路，与原来的路是相反方向，我这个上学积极的人，总不能再倒回去叫他们那些不太积极的人吧，所以在我吃完早饭，还等不到其他人从我家房屋前后过来时，我就只好一个人走。

别的路段都还好，就是那一段路，每天去上学对我来说，都是次提心吊胆的冒险。前面已经说过，我们这里一年四季里，除却夏天，能见太阳的日子不多。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不出太阳，那么天会怎么样呢?天还会挂让你只能眼见几米的雾啊。想像一下，在一条大雾迷漫的路上，你连脚 上的那条路都只能看几步远的时候，又突然听到无数狗的吠叫声，你心里会不会害怕？

我奶奶听到我说起“公主流亡地”的情况，便每天都 叫我带根树棍子走，我妈妈则不以为然，觉得越是带根条条越是要遭追起咬。两个人说得都很有理，在面对着那些充你呲牙咧嘴的畜生们，手上有一物，赢算是要大些。但是带着武器前行，在你身边的人都会警惕你三分，何况那些以保家护院为职责的毛物。于是，我只好想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快要走到那块“流亡”地的时候，会从旁边的土坡里找上两块大小适中的石头，一只手里握上一块。

这样的笨办法，我一直用了将近差不多一年，直到初二有一天，发现另外一个好办法。那天我也是一个人，一只手握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走在那段路上狗叫声是此起彼伏地一声接一声。在快要走完整个村子的时候，突然一条狗冲了过来。我照我妈嘱咐的话，马上就立定在那里不敢再动，它也如我妈所说的，停了下来，只是不断地冲我叫。双方僵持了大约两三分钟后，我实在害怕它那张獠牙毕露的大口，总觉得它马上就要朝我一口咬过来。我慢慢地后退两步，准备将手中握着的石头朝它的头上扔了就跑。

就在我将要实施，它也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时，另一条狗从我的身边跑了过去，拦在我们之间。只见后来的这只狗走上前去舔了舔那只狗，然后那只狗就着走到一边去。在两只狗走到路旁边的菜地里去后，一个男生走了上来，我见此状况，赶紧跟在后面从两只狗的身边走过去,并且迅速地赶超走到了他的前头。

那个男生见我走到他的前头，便忍不住说：“跑嘛跑嘛，再跑又撵起来了……”

我听到这个，自然不敢再跑起来，甚至不得不回头去看了看身后的情况。

当我回过头来看那两只狗时，后来的那只狗已将拦我去路的那只狗打发掉，只剩下它一只狗，而它也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跑过来。那个男生也停在那里，等到那狗跑到他的身边时，他就对那狗说：“各人回去了……”那狗在听过他的话，又让他摸了摸脑袋顶上的毛后，就转身回去了。

我看到别人的这一番有效的操作后，便决定以后也将自已家养的那只狗带来上学。

不过，我家里的那只狗，在没有跟我上过几天学后，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给截走了。我弟弟和那狗的感情十分好，为此，还和我生过一段时间的气。

等到家里再次捉狗来养的时候，我初中已接近毕业，还没有等到它身躯长大到可以为我挺身而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