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端着一壶茶和茶杯袅袅经过姜沚珩的书房,只听见低沉的一声“进”她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推开门,他头也没抬“放下吧”婢女犹豫着要不要放下,姜沚洐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这托盘怎么还没落在自己桌上,但在婢女眼里便是不耐烦。她有些慌乱的放下托盘就欠身退下了,她合上门扇后还是左手放右手上的姿势,但是脚下却飞快。
走来的洛茵有些莫名,然后低头看着手中这盏茶和杯子,她扣门,“进”后半声音闷在杯子里,她愣了,他手里这杯子貌似不是他的,“公子,您之前有叫过茶么” 他愣了,小蝶走过,正通过没关的门看到这一幕,然后轻呼“丞相,那是我们小姐的杯子”他的手有些虚力,这紫色的茶盏是一套,莫柳宜赏的,他只觉嘴唇发干,他放下杯子,招手示意小蝶进来带走它。
洛茵放下托盘,转身走了,她唇角噙着笑,心想“这小姐办事效率就是高”
红色衣裙翻飞间,身后是小蝶慌乱的端着茶盏往竹园跑的身影。
姜沚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可他就是觉得嘴唇发麻,心理作用了,纯情的姜丞相这是第一次和女人间接接吻。那边小蝶觉得自己没早些过去看,就被姜丞喝上了,怀着内疚的心把杯子烫了几个来回,重心泡了盏茶端给白芷沫。看着自家小姐美美的喝茶,她有点慌。一身黑衣的陆謇朝无所事事的到处瞎逛,听着琴声来到这,他透过斑驳的竹影,看到衣袂飘飞的白芷沫,还以为看到了女装的姜沚洐,他喉结微动,两人气场都如此相似,不过白芷沫是敛了一身的气焰甘愿来到这的,但姜沚洐此时风头正盛,“不知你可是姜夫人”琴声“铮”的一声断了,她目光幽怨的看向他,“你是”她皱眉。
他做思考状,“夫人夫君的故友吧”她并不想认识他,起身想离开这,他拦住她,白芷沫看着横在身前的胳膊,她后退一步“您这样不合适” 他邪魅的一笑,正要发表霸道言论,“合不合适由我来定”但没这个机会了,姜沚洐一把把白芷沫拉过来扯进怀里,她鼻尖撞他肩上,他也一愣“抱歉,” 。
陆謇朝愣住了,那只胳膊无处安放,然后收回,眼神却有着阴霾,“到不必如此,鄙人只想问夫人几句话罢了” 他扶着白芷沫站定,“你问我便可”白芷沫也是在他这句话下来后便扶掉他的手,转身离开了,她鼻尖还还是有点发酸,小蝶刚进来都看呆了。
然后对上两个男人的眼睛,姜沚洐招手叫她,然后,她诧异的走过去,她和姜沚洐没有过任何交集。“您和夫人分开住?”他笑着看他,姜沚洐愣了一下,然后错开他的眼神,掩住小蝶耳朵“把你家小姐东西全搬来前殿” 小蝶愣了,不知这人一开始咋想的,刚才小姐鼻尖有点红的离开,她怎么就没跟着一起离开,偏偏和他对上了眼睛。
她点了点头退下了,陆謇朝笑的阴阳怪气“您当我听不见” 他直视他的眼睛“那又如何,陆君对别人家的家事向来如此关心?” 也不是,他摆正站姿,“只是对你关心罢了,”听的姜沚洐嘴角抽搐,不过他是个轻微面瘫,不太明显,总之他无语住了。
“不知陆君来楚泽意欲何为,不过牵扯太多别人的私事是不是不太好”他看起来是不耐烦的,非常不耐烦,陆謇朝怕他抽剑削他,更怕他对自己的憎意更深,于是苦涩一笑便离开了。
他帮过他,不过于他而言,不过有些多余,他以为他可以凭此可以在他心里对他有些不同,多些回忆与羁绊,多的不过是他眼刀飞过来时,忍住没对他动手罢了。
次日上朝,姜沚洐赈灾复命,莫柳宜赏姜府彩缎千匹,黄金千两,姜左丞为昭显莫家王朝的盛名,提议将黄金送去灾区为百姓购置东西,更多是买种子,建水车,莫柳宜允了,并将芍安郡主回朝日期往后延迟,用来昭示王朝对赈灾的用心。
芍安收到信的时候气的把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拂到地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不会知道,是蓝玉烟提的建议。
陆謇朝在姜沚洐上朝时,去了湘梦居,老鸨看着粉色纱帘那头的人影,颇有些冷汗直流的意味,“陆先生”她小心翼翼的。
陆謇朝还是背着身“上次让你放水另莫冰两人放走的事情办的不错,”她长处一口气,“将莫冰卖身契还给她,让她嫁入柳家”老鸨流汗了,嫁入就不归她管了吧,她肥胖的脸上面露为难,他微微偏头“自然,你只需通知她,把卖身契还给她即可,剩下的她来做”
“自然自然”她点头哈腰,陆謇朝淡淡嗯了声就在他那侧离开了,姜沚洐快回府了。
老鸨办事效率不错,他前脚刚走,信便随着白鸽飞向柳府,书房里柳瑨在箱子里放金条,莫冰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开的正盛的桃花,正欲折一支下来,柳瑨抬眸便是这一幕,他正欲阻止她,附上一句“堪折枝”,她就收回了手,一白鸽落她手心,她拆下信纸,扬手放飞。看了一眼,便从窗边跳下来,欢脱的像个孩子,他头也没抬,“何事”这么开心,她坐在他放箱子的案上,凑近他,对着他耳朵哈气,他的耳尖染上一抹红,俨然习惯了这样的接触还是会不自在。
“这些金子好好留着吧,”他眸子黑漆漆的看着她,隐约有细碎的光,“你知道我想拿它做什么”她扬起手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嘴角印上一吻,鲜红的口脂落他半边唇上,他还是红了耳朵,她是他见过最不正经的女人,没有之一。然后他修长的手猛的带上箱子盖,落了锁,跑开,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逃。对,他逃开了,莫冰低低的笑,以后她只听陆先生差遣了呢,他放好箱子,回头看她,便是她笑的如同妖般的样子。
她成了他眸子里的那抹红。
陆謇朝刚回府,姜沚洐后脚便回来了,他吩咐下人将这些布匹颜色寡淡些的给白芷沫做了衣物,陆謇朝暗处听的直皱眉,姜沚洐看着眼下那匹昂贵的雕金花黑绸,想起那人妖异的样子,命令他们,“给客人送去”
姜沚洐的眉皱了又平,却看得他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