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楼想去的岸边,屹立着一颗美丽的白杨。
酩酊大醉的故事,是流浪者一夜沉默的话痨。
大云的阳光中孤耸着一树苍白,独立于白茫茫。
阅读着风的冷雨总会迷失在岁月的流逝之音和来来往往的螺旋声中。
清晨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我,若不学会遗忘,就要背负绝望。
浩淼中颠簸舟影如刀戟,我独乘风色,赤足被扎出来血。
浑浊的殷红锁着潮汐回旋在落日湖水间,就像慢镜头在流血。
驾驭舟子,看过两三道风景,被分配到最西边的地方。
舟子茫然的踩着波涛眺望怔怔不动的渡口。
一叶枯荣,河水不犯井水;且有时候,一转身就是一世。
编织成巨网撒向波涛的是白杨时至昨日的年轮。无法预知究竟哪条网,可以最终打捞这漂泊的航期。
却又要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早九晚五在世界上流浪,就是该死的道路。
红叶飘落旋转着熟识的芳菲,把相思模糊再越过无数泥沙浪谷。草看那迢遥的归期,说好再不甘往复,不知怎么就撵着伤痕累累的影子继续前进。
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让太阳升了又落,月亮竟然也圆了又残,自己想来想去也分开了彼此。
唯不见白色的树影、怔怔的码头、慌乱的舟子;那一整年夏天,我如同一只羸弱的蚊崽子,游荡在青苔和尘土充斥的河床。
细雨嫁给河流,就是把水堆起来,水在水上面哗哗地流。
我曾遇到过一二人忽然醒悟,疲惫的桨橹风雨同船,天晴便各自散了。哪会响应怎样的叫唤。
曾一夜一夜听见野狼嚎叫,天马蹄音,甚至还看到半露不露的神女隐入云中。
几多漂泊,几多流浪,我看到黄昏正在转瞬即逝,深夜从天而降。我看到饥渴的土地袒露着丰满的乳房,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孩召唤她的情郎,土地召唤着黑夜临幸她的床。
只为了寻找生命的归宿。终于,一片红意中出现了微茫。
顿时燃亮了夜的目光。大地越是敏感,越是羞怯,越是企盼暴风雨般临幸得更加猛烈。
于是,揉进了黑夜,缠绵,缠绵······
祈祷靠岸,全部遗失都不要紧,我幻想胸襟的疤痕是你送的勋章。
企图卸下漂泊的疲惫,草如茵,松如盖,风为佩。
搁浅这流浪的风景,正所谓不可与作缘者也。走进这一树渴盼,倾听昼隐于夜、 风隐于言。
世界上没有恒久的漩涡,只当成全一场游戏;浑然不觉玩伴的藐视。
岸边,只有瞬间的惬意和安适的目光在温柔的疼痛。那些企图逆流而上的人,注定会被冲得尸骨粉碎。
螺旋声日出日落,螺旋声月圆月缺,万山无阻,吾往矣。望成凝固千年的期待。
水中的桨橹必苦楚,让其如水流逝。丰收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是疯子的承诺,是万古不歇的呻吟。谁在凝望中憔悴,流水不能回头,就是一生要趟过许多河。很多暗流不能自己掌控,即使再孤单再寂寞,仍要继续下去,不许停也不能回头。
生命在追寻中凝望,在凝望中苍老,然而,依然凝望,依然追寻······那孩子盖了一座迷宫,日落了那么久,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从来,河流都是匆匆过客,凡尘来往,如漏船载酒,不过当时年轻,一无所有,可有的是勇气。
在苍茫的岸边,我用一把叫自己的尺子量这棵白色的杨。冰封的河面,只有一只冻僵的舟子,和含泪欢喜的岸。
黑夜缠绵大地,舟子脉脉河岸,我丈量闪了腰似的白杨,这些我尽量让你知道,一想到这里,甚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