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的乡村有几棵很多年的酸橙树,粗壮的枝干是我们荡秋千最佳之处,茂密的树枝是大人们夏天乘凉最好的去处,常年保持绿色的树叶是乡村最美的风景。每到春天三四月的时候,满树便开满白色小花朵,记忆中花朵由五片花瓣围簇在一起,中间是黄色的小花蕾。别看花朵很小,但香味十足。每到花季的时候,一进村香味便扑面而来。那种香味比任何香水都要想,百闻不腻。这种酸橙树应该是老家独有,因为在其他地方并未见过。
依稀记得小时候花开之时,酸橙树上便围满了蜜蜂和蝴蝶,它们忙的不亦说乎。老妈说酸橙树的蜂蜜最所有蜂花中最香的。村里养蜂人每到这个季节便早早的打开蜂箱,让蜜蜂们尽情采集酸橙的花粉,酿造独一无二的蜂蜜。很多外出打工的人总是要带几罐酸橙花的蜂蜜去异乡,那是老家的味道。为了第一时间品尝到酸橙树花的甜蜜,我们几个小伙伴便会爬上酸橙树,摘下酸橙花,放入嘴中吮吸,瞬间一股香甜沁入心脾,那种甜没有现在甜品的腻,不是现在糖果的浓烈,那是一种清爽的甜,一种干净的甜,一种纯粹的甜。我们几个便如蜜蜂一样,不停的采摘,贪婪的吮吸。花粉洒落我们一身,点点黄色的粉末犹如黑夜中点点星辰坠于我们身上。吃饱含,我们满足的爬下树,几双幸福之目对望,随后便是树下哈哈的大笑声。你笑我像小花猫,我笑你如小花狗。银铃般的笑声惹得蜜蜂、蝴蝶也驻足观望。
酸橙树花期过后便会结果,开始的时候是小小的绿色的小果子,风或雨过后,会有很多果子落下来。我们每天清早便早早起床去捡拾,捡回来后泡在水里,隔几天换一次水,慢慢的果实便会由绿变黄,变黄后酸橙果会散发出一股独有的香味,似一股仙气闻之神清气爽。不久,妈妈们便会将其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端到餐桌上,这道菜也是独属于我们那附近的村庄。听老人们说酸橙具有通气之效,食之能和气化食,怪不得吃下去有种从上而下的通透感。
酸橙果慢慢会长大,长大夏天,等到和柠檬差不多大的时候大人们便会将其摘下,对半切开,晒干后便成了一味中药——枳壳。这时便会有收药材的人下乡来收,行情好的时候可以卖到几十块一斤。堂爷爷家后院也有两棵酸橙树,每年我们几个孙子孙女便承包了采摘及晒干的工作,卖钱后爷爷便会给我们买零食。我们也会到各棵树下去寻找漏网之鱼,每每也总是会有所收获,这些便成了自己的“小金库”之来源。
已有很多年没有吃过酸橙做的佳肴了,在乡村的小孩越来越少,基本都上市里上学了,大清早捡拾酸橙果的场面再也不曾见,酸橙也从每家每户的餐桌消失了。很多的酸橙树也被砍倒了,或修上了房子,或变成了菜地,或铺就成了通村路。已记不得多久没有闻到过酸橙树的花香了,所幸的是现在每年过年回娘家还有两棵比较古老的酸橙树还在。今年,妹妹送给我了一罐酸橙果做成的酱,她说现在人们都将它做成酱,更好吃,更受欢迎了。尝了一口,确实味道不错,但掺杂了比较多的调味料和酱料,已不是当初单纯的酸橙果了,入口也没有了之前的通透感。